曹大通聞言哈哈大笑，指著他道：“小子，你是哪家小文官的兒子？”

劉靄雲道：“實不相瞞，這幾日心下不結壯，在你們鏢局安然些。”

劉靄雲陪笑道：“反正將軍要的是天子，平常官員有何用？不過是替天子乾活賺一份俸祿錢罷了，與平常的伴計在鋪子裡乾活、掙一份人為普通無異。不如放各位大人出來、伶仃留著天家後輩如何？”

那小子喝彩一聲，深施一禮：“謝將軍仁德！”他又道，“為了不引得將軍帳下兄弟猜忌，我們就不把東西送去裡頭了，隻送到門口喊他們裡頭的人來取，將軍看如何？”

自打曉得老賢人快不成了，賈環便請賈母裝病。賈母雖不明以是，因得了元春叮囑遇事聽賈環的，便依了他的話，冒充請了三四回太醫，又閉門謝客。這會子太上皇發喪，滿朝文武大臣並誥命等皆入朝隨班按爵守製，賈母便拿抱病做由頭在野生著，不必去受阿誰折騰。賈赦南下冇帶著邢夫人，邢夫人並王尤等皆每日入朝隨祭至未正今火線回。後又請靈入先陵，地名曰孝慈縣，離都來往得十來日的工夫。一朝的權貴又得同去那邊，停靈數日琳琳各種，少說要一個月的風景。

薛阿姨聽她說的清楚，便有幾分信了。乃歎道：“真是如許就好了。隻盼你哥哥早些娶個端莊的媳婦兒，好接辦你那些事兒。不然你如何抽身嫁人呢。你都已經十九了，如許下去可如何好。”

劉靄雲道：“上皇駕鶴西歸，敕諭天下：凡有爵之家一年內不得筵宴音樂，官方半年不得婚嫁戲酒。我本是唱戲的，暫冇事可做了，來你們這兒吃兩日閒飯可使得？”

他徑直出門，拉著葛樵一道去了鏢局，又命人去怡紅院將羅泰娘請了過來。

一時又想起了蘇錚的小孫女蘇澄，也費了半日的口舌方哄了她大蜜斯承諾暫避榮國府，便在女人們的院子裡住著。賈母喜好年青的女孩兒，聽聞是蘇家的令媛愈發歡暢，經常請她疇昔說話兒。

劉靄雲點頭：“非也。小人與小人的票友皆平常百姓，不過是愛戲文罷了。偏我們皆有些親眷朋友，因各色原因被困此中。有些是小官、被拉來送靈的，有些是跟著老爺們的家仆。聽聞每日都有附近的僧尼給朱紫們送齋飯。卻不知附近能有多少僧尼？又能送多少齋飯？不必說，必定是緊著天子家的人先吃飽了再說，連著天子兄弟兒子的大老婆小老婆一道吃。然後纔是官銜大些的大人們，並大人們的老婆們。最後纔是小官。至於下人，能吃上一口都算不錯了。故此我們預備了很多米飯饅頭，皆是平常乾糧，誰吃都飽。比起師父們送的齋飯要多些。唯有多了些，下人們才氣吃上一頓飽飯。將軍，小人不是想送飯給天子與大人們吃；隻是天子大人不吃飽，小人的朋友也得餓著。再說，小人若單給某位大人的老仆送飯，他敢吃麼？”

那小子做了個鬼臉兒：“這都被你猜出來了，將軍真聰明。哎，隻是我不敢奉告你我老子是誰，反正他就是個小文官，有他未幾冇他很多。不如就放他出來算了。你看我這麼聰明，還能幫你出出點子；或有得用的就當是贖金，贖了我老子出來，將軍覺得如何？”

那小子道：“承蒙將軍這般諒解，自當極力不給將軍添亂。”

曹大通方纔還在揣摩他們可會派甚麼細作扮作送乾糧的與裡頭通同，偏這小子先說了。當真是個四角俱全的。遂冒充道：“我既信了你的孝心，你倒也不必這麼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