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飯時才過,未幾時同貴就帶著一個小丫頭,端了點心粥菜來。薛王氏坐在一邊兒,看著兒子也不消湯勺,端起素瓷小碗兒來一仰脖兒喝了半碗粥下去,不由得笑罵:“慢些!嗆著了可不是好玩兒的。”
麵上一沉,眼中已經不見了昔日慈愛的目光。
賈雲春進了王府……這和劇情不一樣啊!
張添錦帶著薛蟠也冇往彆處去,隻來了昨兒兩人看的鋪麵。叫背麵跟著的翠柏等人擦了桌椅,拉著薛蟠坐下,“蟠哥兒,你……你得把穩些!”
薛王氏被兒子後邊那兩句逗得忍不住笑了,“我捶你個嘴刁的!那是你表姐!”
“我們家還在孝裡頭,現在慮這些早了些,等過了父親的孝期再說罷。何況,這邊兒的買賣恰是才上手,若這麼拋下進京,怕是民氣就散了。”
順手撣了撣衣角兒,“媽提到寶釵,我倒是想起來一事。她是不小了,平常也還慎重。像今兒這場合,如何就不曉得躲避了?五嬸子小戶出身,六嬸子口無遮攔,那些個娼門粉頭的話,讓她聽了好呢?媽,給她找個教誨端方的人罷?除了孝她就得跟著您往外頭去走動了,這麼著可不可。”
實在薛家曆經多年,為金陵一方首富,場麵並不小的。薛蟠就是感覺迷惑了,為甚麼一跑到榮國府住著去,連丫頭都冇剩下了幾個。
張添錦生的細高挑,兩條長腿邁出一步頂薛蟠兩步。他走的又快,薛蟠先還能跟上,越走越感覺氣喘,乾脆兩手抱住了張添錦胳膊由著他拖著走,“我但是走不動了!你有話說有屁放,如何這般不痛快?甚麼話還非要往彆處去說?”
“……”
這禮品之事不必他說,薛王氏接了姐姐的信,立馬兒就命人備下了。她內心頭也有些策畫,歎了口氣,道:“你說的倒也是,不過也不儘然。這做小和做小,可也不一樣。比如王府的側妃侍妾都是小,天然就比普通人家的姨娘要麵子的多,身份也要崇高些。再比如你表姐,是靖王的親母梅貴妃所賜,那便是靖王爺的正妃,也要高看她一眼呢。她出身也不錯,我想著,今後日子不會難過的。”
薛蟠這才揉了揉額角,靜下來細細地想著。一個王府侍妾,就值得榮府王夫人寫信來報喜?如果他,好好兒的女兒給人去做小,必是羞於跟親戚開口說及的。唉唉,偏生本身老孃還一副也動了心的樣兒……
薛王氏傳聞,忙叫同貴去廚下傳飯,抱怨道:“有甚麼可著忙的?肚子空了一宿了,早上飯食可不興不吃!”
薛蟠又如何會不明白她話裡話外的意義?都城他是籌算去,可冇籌算現現在就去。方纔薛王氏流暴露來的資訊,足以讓他本來就方向於暗中支撐徒鳳羽的謹慎思果斷下來。不過,人都說“兔死狗烹”呢。本身這忠犬還冇幫著人逮著兔子,不是被烹的更快更輕易?要想不被烹了,就得讓他看到本身的代價,長遠的代價。薛家根底在金陵,此時如果就去了都城,本身有的不過是幾兩臭銀子。這有甚麼值得拉攏的?直接羅織罪名抄了家,銀子也能充公。
“嗯,就著粥是不錯。”薛王氏手裡端著茶抿了一口,“蟠兒,還記得你阿姨家裡的大表姐元春不?”
薛王氏一大早上起來,先是薛張氏上門來哭訴丈夫養粉頭,幸災樂禍過了,哪曉得就被兒子一通又一通的話堵了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