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甚麼壞水兒呢?”徒鳳羽內心策畫著薛蟠所說的書館之事,抬起眼皮就見他笑得賊眉兮兮,“要說甚麼?”
碧雲亭外,侯亭雙手抱在胸前,閒閒地坐在一塊兒石頭上。下邊兒早就著人攔著上來的人了,也不怕有人過來打攪。看著亭子裡兩小我,不由無語。薛蟠是比比劃劃連吃帶說,也不曉得說了些甚麼,自家主子竟然含笑聽著,間或著點點頭以示附和?
“燕子驕立,石頭虎踞;鐘峰蟒伏,淮柳煙迷,幾萬裡江山如畫;炎黃力耕,大禹勞形;湯武揮戈,周公誌決,數千年日月成梭。”
徒鳳羽一怔,隨即莞爾。這個呆霸王,性子倒真是坦直。也好,跟他說話不必拐彎抹角,直來直去他倒是更能明白些。
水蜜桃……熟透了的水蜜桃!
徒鳳羽手指頭無認識地在茶盞上畫著,“照你這麼說,大把的銀子花了出去,圖個甚麼呢?”
甚麼是幸運?幸運就是餓了有飯吃冷了有衣穿!
薛蟠大喜,車上顛簸那麼久,又爬了回山,他早就餓了。一點兒不見拘束地坐在徒鳳羽劈麵,眼巴巴地等著他讓本身。
時近中午,山頂上陽光極其光輝。透過明麗的光芒,侯亭感覺本身彷彿看到了小奸商的嘴一張一合,不由迷惑:如何塞了一嘴的點心,還堵不住呐?
徒鳳羽側首看了他一眼,複又將視野定在遠處。山頂風疾,鬆濤陣陣,猶若虎嘯。極目北眺,大江儘收眼底,千裡沃野廣寬無垠。他雖夙來矜持,見此景色,胸中也不由生出一股豪氣。
不過,他恰是饑腸轆轆之際,那裡故意機細細品一品這極品貢茶呢?一口乾了,還是眼睛亮晶晶看著徒鳳羽。
薛蟠“哼”了一聲,“是有商賈輕義,可也有那天災*的時候賑災救人扶危濟貧的。讀書的人就都好了不成?不是也普通的有那些個偷雞摸狗之輩?以是人都是很怪的,老鴰站在豬身上——瞥見彆人看不見本身罷了。我現在這個主張,真要算起來,實在並不是一時就能看出甚麼好處來的。書館既不是書院,並不是要去去教人如何讀書,也不是賣書的書肆。我想著,這天底下讀書人多了去了,那裡都能是家裡不足力的?很多豪門後輩因著家貧,連紙張筆墨都是困難的,更彆提買些新書古書的了。開個書館呢,一來便利了讀書人看書。二來呢,能夠按期弄個文會,限個題,相互交換一番也好。再有今後如果生長大了,不獨一處,便是天下多少個省多少個郡?都是能夠設立分館的。”
薛蟠目光灼灼,“這事兒說與王爺聽,最好是王爺牽頭兒——文人的筆比普通的刀子還短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