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荇鵝兒水,桑榆燕子梁。
“蘅芷清芬”賜名曰“蘅蕪苑”;
兩日前賈璉便得了賈政要考校寶玉的動靜。賈璉原是大房二子,人稱璉二爺。都是二爺,他對賈寶玉阿誰萬事不通的寶二爺自是反正都看不紮眼。
賈政自發被駁了麵子,心中不喜。因此問賈環,“你看如何?”
賈政也笑道,“曹植有言,‘洪恩罔極,*增加’,以謝聖恩。探親駐蹕,正該不忘皇恩浩大纔是!你也不必自謙,‘*’二字原就有多義,雅者見雅,粗鄙者謂之不雅。倒也無需理睬!”
十五日,元宵佳節。
綠玉春猶卷,紅妝夜未眠。
大觀園試才失先機榮國府歸省慶元宵
賈環早得了好些詩詞,不過背下罷了。眼下不過佯作思考,見寶玉提筆,便一氣兒寫了下來,倒是比寶玉快上好些。
待王夫人得了動靜,滿府都在傳“寶玉又被老爺訓了!環少爺但是出息了,得了老爺好大的賞!”時,寶玉已是懨懨兒的回了自個兒屋裡去了。
寶玉道:“嘗聞前人有雲,編新不如述舊,刻古終勝雕今。況此處並非主山正景,原無可題之處,不過是探景一進步耳。莫若直書‘曲徑通幽處’這句舊詩在上,倒還風雅氣度”
對峙東風裡,仆人應解憐。
竿竿翠欲滴,根根綠生涼。
世人皆望向賈環。
賈寶玉常日裡頭對個對子倒也是像模像樣的,這如果叫他想出些個出彩的對子、得了獎飾,豈不是要壓過他賈璉去!
十四日,各處早已安妥了。賈母又遣下婆子,一再校驗。
一旁忙有清客讚道,“山出*,以潤天下。確切大氣!”
賈政聽罷,笑道:“到不知你有這等心機。此聯氣勢澎湃、遣詞精美,又暗含了娘孃的生辰,確是極好的!”
隻林家尚在守孝,林赫玉雖被奪情,但宴飲之事終是不成。到底推拒了。
賈政經常聽王夫人抱怨賈環的不爭氣,本日見他勤奮,倒也歡暢,便叫他一道去了。
卻不想賈環原是專等在了此處。
王夫人忙上前說,“黛玉正守孝呢。娘娘探親原是大吉之事,她來不得。娘孃的表妹寶釵,現在榮禧堂東小院住著,品德樣貌俱佳,才學又好,可要喚來一見?”
待見禮畢,忙問是誰所作。
“有鳳來儀”賜名曰“瀟湘館”;
這日賈珍來尋賈政,“園內工程俱已達成,大老爺已瞧過了。隻餘下些匾額春聯的,大老爺不耐看,隻說二老爺纔是咱家的讀書人,叫二老爺先題了。”
賈嬪見其詩文竟是比不得賈環,又有“綠玉”二字,更加不喜。
眾清客皆道“好山”,又各自說了題字。因世人皆心知此番是為作陪客而來,不過說些“疊翠”、“錦嶂”、“賽香爐”、“小終南”一類俗套,隻對付著,並不出彩。
這一夜,高低通未曾睡。
怡紅快綠怡紅院,賈寶玉謹題
輕煙迷曲徑,冷翠滴迴廊。
乾隆成心晾著,直過了戌時,才叫探親。
賈母原想著趁著探親,叫賈嬪賜下寶黛二人的婚事。不想又是落了空。心中不喜,卻也冇法。隻悄悄叮嚀了,如果王夫人叫寶釵同去,必是得攔下了。
賈妃看畢,喜之不儘,說:“環兒公然出息了!”又指“杏簾”一首最好,遂將“浣葛山莊”改成“稻香村”。
一起遊過“有鳳來儀”、“杏簾在望”、“紅香綠玉”、“蘅芷清芬”等處,賈嬪見寶玉所題多為匾額,而賈環所題楹聯卻更加精美,不免有所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