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同賈蓉手挽手兒,將鴛鴦劍送到。
傳聞賈寶玉尋本身,他好歹在京中兜了幾圈,冇想到還是叫他找著了。
七月初七,乞巧節,宜嫁娶。
柳家的族老原聞聲“寧府”二字便已是皺了眉,一是怕齊大非偶,另一個則是為著那寧府不堪的名聲。
寶玉倒自個兒起來了。自著了玉釧的道兒,他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不過作個揖便累得一頭虛汗,忙尋了個椅子坐下,笑著問道:“我且問你,你想娶個甚麼樣兒的?”
說著,尤老孃又想起一事。
柳湘蓮叫管家回府去將家傳的鴛鴦劍取來,聊作信物,好輕易纔打發走了賈寶玉。
因兩家的聘禮、嫁妝都早已備下,蒲月尾放了小定,六月中就過了大定,七月花轎便上了門。
尤老孃臉上笑開了花,將賈蓉拉過來揉搓了半天,喜道:“就屬你嘴甜!明兒我便令人去求個好日子!”
一時候,倒是多有誇三姐懂事的。
再一個,即便自家寒舍臉皮上門尋人,看那高門大戶的,如何和門房說?來找你們夫人的孃家親戚?
寶玉捶胸頓足的歎道:“我也不瞞你!這三姐雖好,卻有一點不好,她不是個好相與的。我去那府上待了近一個月,她倒像是個鐵刺人兒似的,半點兒近不得身!稍稍說幾句便滿口端方禮數的,隻怕是讀甚麼《女則》《女訓》讀傻了的!可惜了!還冇嫁人呢,就成了魚眸子子......”
尤老孃聽了,喜不自勝,倉猝說:“那敢情好!你托那寶玉去與他說說!擺佈三姐是不必守孝的,先嫁了也好!”
賈政雖說礙著麵子,冇有點頭,但畢竟也冇能說出個“不”字。賈蓉隻當是得了準信兒,樂顛顛的便跑去找尤老孃“討賞”去了。
三姐聽罷,笑著點了點頭。
揮走了下人,賈蓉便諂笑著滾到尤二姐的懷裡,提及了此事。
“我的兒!現在你可稱心了?”尤老孃笑道,“你現在也有十八了,本來你姐姐攔在前頭,遲誤了她也遲誤你。現在她因政老爺守孝要等九個月,我們也不是那種訂婚定一年的高門大戶,倒是能夠先將你發嫁了。”
“是哪家的?”柳湘蓮雖不喜,到底叫他勾起幾分獵奇心來。
細心打量了半晌,三姐雙手持劍,把劍柄一分,喝一聲“開!”,卻分出兩把劍來。
“三姐哪是那不知輕重的!”尤二姐忙道,“早令人刺探清楚了!那柳湘蓮本是世家後輩,家業頗豐,不過偶爾去唱幾句頑兒罷了。不巧的是他暮年惹了個禍逃脫了,倒不知現在身在何方......三姐竟是說過,若嫁不得他便要自個兒修行去!”尤二姐越說越急,恐怕萬一找不到柳湘蓮,三姐便真就做姑子去了。
回身卻一麵叮嚀丫環扶喜娘去吃茶,一麵說道:“我有幾句話兒要同姐姐說,嬤嬤也累了,先去喝口茶。”
“五年前老孃家裡做生日,我們去拜壽......”話冇說完,三姐便丟了瓜子兒進裡間去了。
一劍為“鴛”,一劍為“鴦”,竟是一對兒鴛鴦寶劍!
尤三姐皺眉道:“甭管想的多未幾,姐姐要服膺纔好!”
“你這是做甚麼!還不快快起來!”柳湘蓮嘴裡頭說著,卻不見伸手去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