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卻聽的清楚了,這時候便到賈母身前跪下,垂淚道,“老太太,我的寶玉養到這麼大,雖有不是,總償還是個好孩子,且請二女人高抬貴手,放過寶玉吧。”
“我做了你的師叔祖,總要有個模樣,”迎春便笑了起來,又問英蓮家中如何,又提及她母親封氏,問封氏身邊奉侍的人手夠不敷等等。那邊寶釵、湘雲還想說話,早被賈母瞥見,卻遣了鴛鴦過來,將她兩個都叫到她身邊。
此時眾姐妹並寶玉,邢、王二夫人,加上李紈、尤氏,俱圍著賈母說閒話兒逗樂,鳳姐卻還是稱病。那王夫人從宮中返來,正在反幾次複說著元春的各種,又把聖上犒賞元春的各種器物,一一道出來,迎春進到屋裡,那邢夫人便湊趣道,“正巧二丫頭來了,不如算一算,你大姐姐這一胎,能不能生出個小皇子來?”
寶玉聞言,便不說話了,迎春卻因著黛玉的提示,也有了應對,便對著寶釵笑道,“我是當寶姐姐是姐妹的,卻不知寶姐姐把我當作了甚麼?”
賈璉聞言,也遲疑起來,半晌方對鳳姐道,“我此次帶返來幾樣值錢的珠玉,你挑一兩件,去送給二mm,也對她說瞭然,就是那洞中之物。”
“不會算就不要算了,”賈母此時方開口,看了迎春一眼,又道,“我現下就擔憂那宮內裡會有甚麼歹人,算計娘娘和她腹中胎兒,二丫頭,你如有那種貼在門上防歹人的符篆,且拿出來,讓你二嬸子帶進宮去。”
迎春曉得寶釵向來善辯,卻彷彿還是有備而來,先就想了一想,那寶釵卻還冇完,又緊接著笑道,“依我說,她進了我們家的門,就該跟著我們家的輩分論,更何況大師本來就是姐妹,又何必叫甚麼師叔祖,弄得生分了。”
鳳姐便把迎春如何說她的,略去秦可卿那一節,隻挑幾句關頭的說給賈璉聽,又道,“我之前是傻的,現在想來,若幫著二太太,恐怕遲早會有一天,關鍵到我們本身頭上,依我看,二mm怕是真有些本領,前次忠順王府的世子妃,就專門來拜她,老爺太太有她相幫,也一定會虧損。”
雖說本日是家宴,王夫人卻做主,又請了薛阿姨,她帶了寶釵、英蓮兩個,早早的過來赴宴。世人看薛家的這一名新媳婦,遍身綾羅,舉止也有了氣度,再冇有與報酬奴時的畏縮模樣,寶釵待她也極好,惜春一時口誤,錯叫她“香菱”,寶釵便細細的講了她如何改回了本名,又說她母親封氏恭人如何的守了這麼些年如此。
“為何不裝?”鳳姐便笑道,“我懶怠去管那些家事,倒不如都留給二太太,反正她正高興著。”
賈母聽了,半晌說不出話,又道,“二丫頭,口說無憑的,你需拿出證據來。”
此時屋子裡已漸漸靜了下來,世人都看著她們這一邊,卻另有個幫腔的,那寶玉跳出來道,“寶姐姐說的是,二姐姐自打兒做了仙女,整日裡也不睬睬我們,真真生分了。”
“回老太太,本日也不閒,”迎春便笑道,“隻是有一件事未曾了,還不得歸去修行呢。”
卻見鳳姐斜靠在美人榻上,滿麵東風,哪有一點兒病態,賈璉便驚奇道,“你在裝病?”
那賈母雖是到處護著寶玉,卻也知他日漸大了,讀書不成,又無爵位可襲,對於他的將來,也頗覺擔憂,此時迎春說了這番話,她卻也有幾分躊躇。但她二人說話,並不避那些丫環,這時卻有在中間奉侍的虎魄,因王夫人常日裡待她馴良可親,便借個機遇,走到外間,悄悄的奉告王夫人,是二女人在老太太麵前說寶玉的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