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隻當他是自誇,想了想,便笑問道,“我若拜入道長的蓬萊派,豈不就算是削髮了麼?”
可迎春方纔說了那麼一大篇,她那本來隻是偶爾而生的道心,竟然就又果斷了幾分,此時聽他這麼說,便皺起了眉,“道長何出此言,我已下定了決計拜入蓬萊門下修行,又怎會再多躊躇?”
邢夫人那邊,公然不再提起孫家的那門婚事。寶玉去求賈母時並未曾瞞著旁人,因此很快,園內一多數的人,均曉得了大老爺佳耦竟是要把這麼一個花朵兒普通的女兒用以抵債,這此中,天然多有對邢夫人不齒的,邢夫人亦有耳聞,多少另有幾分的羞惱,因此也就未曾再進園子來檢察迎春的病情,卻真真就是不睬不睬了。
“怎會有弟子敢嘲笑你?”那玄明大笑了起來,繼而又道,“修行之事,本就講究水到渠成,師妹倒是不消焦急,且先隨我從吐納工夫學起,等師父來了,再做分曉。”
“如此甚好,”那玄明讚了一聲,複又道,“貧道還需提示女人,現下看來,此方天下並非是冇有修行者,女人隻是不知罷了,當日貧道已對女人說過,女人身上有些許的仙靈之氣,貧道感覺就是哪位修行之人留下的,雖不知有甚麼企圖,但現在女人已是蓬萊門下的弟子,本門向來以弟子為重,若真有甚麼旁的修行者找上門來,若對女人倒黴,門派天然也會為女人出這個頭。”
但轉而一想,玄明道長此時還困在書中,卻並不能完整依托,就連他所說的統統,實在亦不能全信,想到此,迎春乾脆便對他的題目避而不答,很隨便的笑問道,“我聽道長一向以來所說,非論是學神通,還是求大道,莫非不都是要養氣鍛體的麼?”
“女人且慢,”那玄明卻又擺手,“這些日子貧道也對女人說了很多修行界的事情,女人現下真是要修道了,卻不知女人對於修道之事,究竟明白了多少?”
迎春聞言,便不再與他相爭,想到他之前說要明言的,便笑問道,“那我現下便說與道長聽?”
迎春趕緊伸謝,又道,“我在見到道長之前,從未見過任何的異事,道長所說的仙靈之氣,怕也隻是偶合,不必太多計算。倒是門派中的端方,還望道長不吝見教。”
幸虧此時她身邊,另有那麼一名玄明道長,一日與他閒談起來,迎春便笑問道,“道長可否教我幾招防身的神通,想來老爺太太一定能替我到個好人家了,我現在學會些神通,將來也有備無患。”
“所謂削髮在家,亦並非絕對而言,”玄明便答道,“蓬萊門下,亦有祖孫數代皆在門中修行的,於此輩而言,門派即為家,而修行多靠悟性,門下弟子若到了必然年事,再無精進的,也多有將修行之事通盤放下,分開門派,回到塵寰立室立業,亦可享用數年大家間繁華。”
作者有話要說: 道長……乃大功勝利了……道侶已經騙到手了……因而……本文莫非已經能夠結束了?
“那是天然,”玄明卻也還是不動聲色,頓了一頓,方又笑道,“女人恐怕不知我道門的端方,即便隻是養氣鍛體,亦不能隨便傳授,女人若要學,就必然要拜入我蓬萊門下,貧道才氣教女人養氣之術。”
對於修行界的事情,迎春也不過是聽玄明道人說過那麼一些,當下也不知這“代師收徒”有何特彆之處,隻覺風趣,她猶記得繁華真君乃是天仙大能,想來能有如許一名師父,天然也是一件功德,便點頭道,“如此說來,這拜師之禮,該如何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