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兒噗通跪下,淚珠兒花花往下掉。“平兒實在不曉得錯在那裡。明顯好好的,二奶奶跟二爺鬨了一場,反倒成了我的不是,兩小我都橫眉豎眼的看我不順。如果打發了我這也罷了,偏二奶奶又做主升了我的位份,給了端莊的名分也不攆了我,還是還要我管事兒。按理說該滿足了,求神拜佛也遇不上如許的事,但是我就是能感遭到二爺二奶奶眼裡容不下我。二爺如許我又能如何著呢,隻能苦熬著,要不更是不吝福的罪惡。求太太憐憫,給平兒指一條活路。”
恰好這時候外頭又有人抬東西出去,問擺到那裡。寶釵自去看著,留下王夫人姐妹說話。王夫人道:“這也是你們家有錢纔敢如許說,老是有底氣纔不講究那些虛臉麵,我卻不敢說如許的話。既你如許說,我倒要厚著臉皮求你件事。”
薛阿姨也合適,“是呢是呢,我之前也說寶丫頭太素淨,拿了些東西熱熱烈鬨擺上,寶丫頭反而嫌鬨得頭疼。我們如許的人家,哪家不是庫滿倉滿的堆著這些東西,誰還能缺了。就是外頭人說這也貴重那也罕見,彷彿多了不起一樣,實在誰又真看在眼裡?很冇需求非得擺出來叫人看,冇得浮滑。”
平兒嘴裡苦澀更勝,“自從升了姨娘到現在,二奶奶不耐煩姨娘捧飯打簾子,也免了夙起存候。倒不如以往見二爺見很多,說話也冇有幾句,不曉得二爺的事。”
“她倒是好記性!”又問平兒:“璉兒比來如何?”
王夫人氣得直咬牙,“滾出去!返來,把鳳丫頭給我叫來。”
那媳婦子連聲應是,吃緊退下去。
寶釵心頭猛跳,“那媽媽借了?”
卻說薛阿姨一家已搬離梨香院到另一院落,王夫人來時寶釵正扶著薛阿姨一塊兒清算屋子。王夫人便也順手指導了幾處,薛阿姨母女都說好。及珍寶釵屋裡,王夫人見除了架子床、繡桌、書案、茶幾竟一應玩器皆無,王夫人道:“寶丫頭這脾氣也該稍改改,縱我們曉得她的好,叫下頭人看了未免怠慢,那起子人最是一顆繁華心兩隻麵子眼。你看看探丫頭惜丫頭那邊擺的,她們還比不得寶丫頭呢。更不消提林丫頭,多少好東西,很多普通人家一輩子見都見不著的。”
“借了啊,為甚麼不借?你阿姨幫了我們多少忙,你父親冇了要攔著族裡人欺負我們孤兒寡母端賴你阿姨的麵子,你哥哥的官司是你阿姨找人了的,還給我們安排住處,讓你哥哥上學。現在你阿姨不過是一時不湊手,借點東西使,過後原樣還返來,我們還能不借?”
寶釵歎口氣,“罷了,此次就算了吧,好歹已經承諾了阿姨,隻是再冇有下次。”
王夫人道:“哎!還不是大丫頭探親的事。為了這個女兒真是操碎了心,好輕易出息了吧,還得持續操心。這不,探親的園子是畫好了,也正建著,可總不能光禿禿就看個園子不是,那亭台樓閣總不能空著。搬空了庫房又搭上我的陪嫁愣是冇填滿,本想著借鳳丫頭林丫頭的安排來使使,過後就還給她們,成果一個比一個刁鑽,倒是覺得有借無還一樣,一件也冇借出來。你剛說家裡這些東西多得很,我不就想起這一茬來了,厚著臉皮再求你一遭,看你能不能從庫裡勻出幾件來擺擺,也是給元丫頭長臉,過後就搬返來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