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哥兒到了大門口，一馬搶先跳下來，一邊叮嚀安康“叫林管家到我外書房來”，又叮嚀安和“叫小我出來給女人說一聲，一會兒我疇昔有話要說”，一邊行動倉促向外書房走去。

柳哥兒道：“姐姐且先放心，自有我在。”風風火火出去查證。

接連兩月，柳哥兒冇一日能睡個安穩覺。變更了城裡的乞丐、地痞、伶人、妓女、店小二，又打通了一些看著不起眼的諸如采買、門房、漿洗婆子之類的各府下人，乃至酷刑拷問了幾個彆人府裡的幕僚，從紛繁龐大的各種動靜裡網羅出有效的。得出結論，公然是有人想要公開裡整垮林如海，奪了鹽政的缺。

若隻是揚州城裡的事還好辦，林家祖居姑蘇，總有幾分根底在，京裡的事才真讓人頭痛。柳哥兒本領再大，總有些人信不過他，林家冇個說話管用的在都城實在不可。到最後還是林海的幕僚附和柳哥兒的主張，想要賈敏進京，“林公要坐鎮揚州，不若讓夫人代跑一趟都城，這些年大師看在眼裡，夫人雖是女流，胸中自有溝壑，好些鹽商還是靠著夫人的本領才整治服帖。再有說句不入耳的話，揚州頓時就要成為大泥潭，那些人的手腕向來狠辣，小公子和小蜜斯在也不便利。”

柳哥兒正在書房裡來回踱步，見到林管家便道：“你去清算一下，把手頭上的人手都調來給我，然後親身跑一趟揚州，我有幾句話要給父親，托彆人不放心，必得管家親去。如有需求，能夠還得要母親跑一趟都城，你恰好沿途護送。”

且不說聽聞鳳姐兒有孕，揚州賈璉和後院一群侍妾通房的設法，也不管動靜傳到都城賈赦的喜上眉梢和王夫人的氣急廢弛。柳哥兒現在卻吃緊忙忙從詩會上往家裡趕，不再跟之前似的笑眯眯左顧右看，途中緊繃著臉一聲不吭，臉黑的能滴下墨來。安康安和兩個嚇得緊打馬，一句話不敢多說。

再說揚州林家，林管家快馬加鞭陸路趕到揚州奉告林海柳哥兒得來的動靜。林海大驚，百般算計萬般策劃冇想到還是到了這一步，怪不得下頭好些大鹽商又有行動呢，還覺得滿是甄家的原因，冇想到到底牽涉上自家。幸虧幸虧，京裡大兒子早早送了動靜出去，另有反轉的餘地。

林如海的巡鹽禦史之職還是太上皇在位的時候看著他娶了賈家女的份上任命的，非太上皇真正的親信，也非當今的親信，真論起來算是兩不靠。現在國庫空虛，皇上想著法的籌錢，連用銀贖人的招兒都想了，那些欠著國庫大筆銀兩的人家天然心慌，有好些人家因為數額龐大不想非常之法底子還不上。巡鹽禦史這麼一個能撈錢的職位可不就被盯上了。林如海縱有同年至好，可到底不是嫡親真出事的時候能出頭的有限，用不著太放在心上。林家家屬根底不牢，妻族勢弱母族全無，還不得聖心，真是動手的好人選。

再有當初林如海上任之時，前一任巡鹽禦史恰是甄家大老爺，甄家貪腐嚴峻是人儘皆知的事，甄大老爺任上虧空必定很多。恰好林如海上任以後底子冇將虧空上報，或者說上報的時候用的是密摺彆人底子不曉得。彆人纔不管到底是不是太上皇密令的，這些說到底就是林如海瀆職。剛巧，皇上已多次在大朝會上表示對甄家的不滿。好些人就等著甄家抄家以後接著牽出林如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