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臭小子，胡說甚麼呢。”賈赦怒瞪雙眼，拍了他一記，見他癟臉才道：“兒孫自有兒孫福！璉兒，若你還是昔日阿誰懵懂模樣，我是毫不會替你去爭，爭到了你也保不住。但本日你既然有這番話，那我們父子倆說不得就要與他們爭一爭了。”

珠哥兒、元姐兒，這下估計是冇跑兒了。賈連囫圇吞了碗白粥，正恍恍忽惚著，就聽內裡有丫環道：“少爺，老爺來看您了。”一昂首，就見一身穿淺藍錦袍，披著大毛大氅的中年男人搶先出去。身後還跟著一個，身上掛著藥箱，看上去是大夫。

賈璉既好了，原該先去榮慶堂給賈母存候。可他實在不耐煩去到一群女人麵前裝嫩，乾脆不做理睬，徑直帶著天池去見賈赦。賈璉並不認路，便任由天池牽著他，一起走一起記。

周瑞家的笑著應了，連聲催她快快歸去。兩人錯身而過，等都看不見對方的影子了，纔不約而同地轉頭，立著眼睛啐對方一口。然後，又各自走開。

“還不快住嘴，二房的珠哥兒、元姐兒也是你能說嘴的。”趙嬤嬤瞪了瞪洞庭，看她臉上還是不平氣，歎一聲道：“那都是主子們，不是我們這些人能說嘴的。我現在隻盼著，老爺能多心疼璉哥兒幾分，彆讓他再吃了虧去。”

“都下去吧，讓我與璉兒‘平靜’些。”等丫環擺好碗筷，賈赦揮退丫環們。父子倆冷靜用膳，等都放下筷子了，賈赦問道：“說吧，你有何事？從你五歲起，就再冇跟我一起用過膳，也再冇叫過我父親了。”好好的兒子，偏學著稱呼老子做‘老爺’，冇得就冷淡起來。

將養了幾日，在太醫宣佈他已大好以後，賈璉終究獲得了下床的權力。內裡天冷，他身子又剛好，趙嬤嬤狠狠地給他套了多少層，又用烏黑的狐皮大氅包嚴了，懷裡塞上手爐，才放心腸讓他出門。賈璉實在無法，這身子大抵也有一米四擺佈，都被裹成了個球。

“喲，那可真是謝天謝地。大老爺現在隻要哥兒這一個寶貝疙瘩，可金貴著呢。”這位周姐姐眼神一冷，麵上卻涓滴不顯，拍了動手掌歡樂道。她並不姓周，隻是嫁了個叫做周瑞的男人，以是便人稱周瑞家的。因她是二太太王氏的陪嫁和親信，又多被尊稱一聲‘周姐姐’。

大慶乾元二十三年都城榮國府

昨兒才下了雪，路麵雖已有人打掃了，卻還是有些濕滑。洞庭手裡拎著個小小的食盒，謹慎翼翼地往回走著。因實在是太早，她的眼有些昏黃，禁不住地打了個嗬欠。

“可不是的。”洞庭不肯跟她多說，摸了摸手上的食盒道：“哎呀，這天也冷得邪乎，纔多大點兒工夫，這就要涼了。周姐姐包涵，我得從速歸去溫上，等少爺醒了也好有個熱乎的，這就先走了。”

“洞庭，路上出甚麼事冇有？”嬤嬤將賈連喝乾的茶杯地給她，又墊了厚厚的枕褥讓賈連靠著。接了鏡泊裝好的一碗清粥，卻冇急著餵給賈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