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應嘉加快兩步走到他身邊，康和使了個眼色，跟在他身後的寺人去遠處守著了，康和道：“我――”這一個字說完他便打住了。

不管事情的本相究竟如何，他現在隻盼著葬禮上不要出甚麼事情就行。

甄應嘉又去看康全，他白著一張臉看著康和手裡的東西，隻是他的臉本就白，又敷了一層東西，倒是看不清楚實在的神采了。

甄應嘉看著跪在地上哭得悲切的康和，恨不得當即奔上前去安撫他。

誰知康和冇分毫冇有放鬆的意義，又道：“我還藉著思念亡母的來由，倚仗著皇叔的憐憫之心，從地宮裡拿了那幾個金錁子出來。”

他展開眼睛，看著外頭金黃色的陽光，大大的伸了個懶腰。

甄應嘉安下心來讀書，現在八月的科舉對他來講纔是重中之重。

甄應嘉拿了名帖，又叫紀楚去請宮裡退下來的太醫來，便又去芷音屋裡了。

主持葬禮的官員清了清喉嚨，葬禮正式開端了。

康和嗯了一聲，推開房門走了。

甄應嘉出考場的時候還算復甦，上了馬車就睡著了，中間也不曉得是如何被下人搬上床的，總之他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不好！

甄應嘉閉上眼睛，似有不忍之意。“我曉得你是至心為了你母妃哀痛，你母妃也曉得，這就夠了。”

隻是甄應嘉內心掛念著康和，一段飯吃得聊然有趣，但是聞聲四周很多官員讚歎康和孝心可嘉，貳內心是既酸又澀，百味異化。

甄應嘉道：“我抱著你在這兒等著，一會大夫來了你問他好不好？”

甄應嘉看著她本來飽滿的小臉現現在看著已經有些蕉萃了，嘴上還起了一層乾皮，非常心疼的問道：“發熱嗎？喝了兩天藥可有好轉了？明天夜裡睡著了冇有？”

甄應嘉作為觀禮，隻遠遠的跟著鞠躬便是，但是他瞥見康和不住的三叩九拜，想著他昨夜整夜冇睡，又才曉得這等翻天覆地的動靜，心中是更加的擔憂了，恐怕他一會體力不支，或者憋不住心中邪火，那可就――

“太子被廢了！”紀楚焦心道：“早上發的聖諭，都城裡都傳遍了！”

比及大夫出來，甄應嘉跟紀楚兩個站在門口，“如何了？”甄應嘉問道。

但是比及棺木入了地宮，冇等墓門關上，康和又一次失控了。他俄然大呼一聲母妃，緩慢的跑進了地宮中去。

轉眼便到了八月初九，鄉試正式開端了。

比及吃完飯，官員們一一告彆，甄應嘉想了想，往上回跟康和見麵的“西牆下頭的老樹”去了，果不其然，康和正在那樹下盤桓，瞥見他來了，暴露個略顯暗澹，看著比哭還難過的笑來。

聽得甄應嘉不免也想落淚了。

半響對視好久，半響，甄應嘉道：“你手還疼嗎？”

甄應嘉看著康和手裡死死攥著酒杯，眼睛盯著康全不放，心知他怕是要忍不住將酒潑上去了。

甄應嘉點頭，兩人一句句交代著，一向到無話可說。

康和跪在了皇叔麵前，低著頭道：“我返來的晚，連母妃最後一麵都冇見到。我內心……”他抽泣兩聲，皇叔臉上的神采當即變了。

甄應嘉留了個心眼，淺笑跟大夫道：“您先去，我去叮嚀籌辦筆墨紙硯，就不打攪您號脈了。”

總算又完成一件事兒了。

康和卻不起家，道：“我拿了這個出來，是我母妃平常用的。”他頓了頓，“母妃屋裡的東西很多都拿來陪葬了，我……”康和聲中帶淚，像是已經說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