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藥子倒出汁後,便把水壺傳給了相鄰的李擁軍,李擁軍見老藥子在往身上塗抹,立時會心,照著做了一遍,便把水壺傳給了下一名。水壺就這麼繞了一圈,待世人都塗完後,一壺羅蘭汁點滴不剩。
世人聽了,豈能不怒?這老頭子是拿老子們的性命開打趣啊
你道如何回事兒?本來,鄧四爺怕世人不敢跟他赴斷水崖,出言欺詐說,那畜牲每天正中午分,都得出去尋食,那會兒上斷水崖絕對安然。哪曉得,老頭子一上斷水崖便趴了身子,末端下張望結束,又說出上麵番話來。
特彆是韓東臨,他本是個白麪墨客,此次敢來,純是和李擁軍叫勁兒,又怕被薛向看低了,才硬著頭皮來了。臨了,卻被鄧四爺狠涮了一遭。這會兒,韓東臨一雙眼泡子快鼓出眼眶了,恨不得將鄧四爺給瞪死當場。
淩晨的山林被露水氳起的薄霧悄悄覆蓋,熱烈的驕陽到了此地,彷彿也和順了起來。溫和的光芒透過層層林葉,灑落林間,隻贈光亮,卻收斂了暖和。這金牛山真的是二十年未有人踏足了啊,樹上密密匝匝的楊桃能夠證明,那垂得快壓斷枝椏的累累枇杷也能夠證明。
那道波浪來勢極快,半晌就到了火線樹林的絕頂,又一個呼吸的工夫,那蟒便鑽出林來,現出真身。薛向一見那蟒,內心就打了個突。他實在難以設想,世上竟有這麼大的蛇據他宿世詰問度娘,世上最大的蟒不過十米不足,碗口粗細。可目睹的這個物件兒長度倒是堪堪十米擺佈,可身粗竟有他薛或人的大腿粗細,那豈是平常。這類粗細的蟒蛇彆說吞豬了,吞頭小牛犢子也是平常啊。
韓東臨正待大聲怒罵,卻見鄧四爺指指崖下,嚇得韓東臨趕緊捂了嘴巴,大氣也不敢出。鄧四爺奸計得逞,團團作了個揖,起家笑道:“諸位,不是我老鄧耍滑,如果我說那畜牲就在崖下,諸位還敢上來麼?眼下,不是計算這點微末的時候,我們還是緊著安插吧,如果那畜牲返來了,我們還充公拾伏貼,那可真就嗚呼哀哉了。”
薛向揮手笑笑,說是請徐老哥抽菸了,徐隊長也不矯情,便停了行動。計算已定,鄧四爺一聲號召,一臉苦色的老藥子從背上卸下一個水壺來,倒出一捧藍幽幽的水來,那水老遠便聞著辛辣,料來就是鄧四爺口中袒護氣味的羅蘭汁。
老藥子辨藥查毒,那是裡手熟行,可要說心機本質,那是麻繩提豆腐――提也彆提了。但見他抱著那罐罌粟汁便顫抖開了,雙手跳得彷彿能將那陶罐顛落下來。薛向見此情狀,辟手奪過陶罐,一把扯開封皮,伸手便進了陶罐,取出墨黑的汁水,便往豬身上塗抹起來。
李四爺這邊行動敏捷,薛向那邊自也不慢。但見薛向單手將百多斤的死豬提了起來,打橫,將鐵棒彎鉤的那端從豬嘴處插入,直入腹心,悄悄用力,便鉤住了豬腹。掛上“釣餌”後,纔算輪著此次行動最關頭的一步――抹藥。
這就和兵戈一樣,將乃兵之膽,一員虎將常常抵得過千兵,那是彈壓士氣的大梁。薛向恰是這五名民幣的膽,有他前來,諸人那裡另有不安,是生是死,一起闖了便是。
鄧四爺將纜繩圍著大榕樹纏繞三圈,打了個活結,拖著纜繩,複又奔上崖來,將另一端繩頭,穿進那鐵環裡,按例纏繞數週,打上活結,伸手扯了扯,覺健壯非常,方纔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