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孫並七八條大漢,將魚網鋪上陷坑,再撒些浮土枝葉將魚網覆住,魚網四角便用纜繩結在四顆大樹上。陷進設好後,世人便按先前商奉迎的體例,向四周散去,籌辦從四周鼓譟,將野豬朝這邊逼趕。世人去後,魚網邊隻餘下伏在四顆拴繫纜繩大樹後的四人,以及籌辦釣餌的薛向、老藥子和小孫三人。小孫四周搜尋著枯枝殘葉;薛向則掃出一溜兒空位,掘出一個土坑;老藥子則從揹包裡取出十多個紅薯和地瓜,又取出一個墨色小瓶內,倒出些刺鼻的褐色汁液,往那紅薯和地瓜上塗抹。
薛向掘出土坑後,老藥子將抹好汁液的紅薯和地瓜各自用荷葉裹了,埋進了土坑,再在坑上撒一捧浮土。小孫將拾來的柴禾負壓在上麵,薛向點著火,便轟隆啪啦的燒了起來。薛向剛抽完一支菸,鼓譟聲越來越近,一股似蘭似麝的香味驀地從火堆處傳了出來。老藥子倉猝號召薛向和小孫將火燃燒,撿了根棍子將十多個紅薯和地瓜刨了出來,扯去荷葉,那香味更加的濃烈了,卻再不似本來那般蘭麝淡雅,而是古怪的沖鼻子,紅薯和地瓜此時也變成了金黃色。
鄧四爺越眾而出,寬袍緩帶,白鬚白髮,倒還真裝出了幾分高人風采。鄧四爺就這麼圍著人群,繞起了圈子,緩緩行,漸漸說,搔首弄姿,揮手揚眉。不曉得的,準得覺得故鄉夥在走時裝秀呢。好一通折騰,鄧四爺把隻須四五句話就能交代清楚的事兒,愣是扯了十多分鐘。若不是故鄉夥窺見薛向神采不善,指不定還要往那邊扯呢。
據鄧四爺說,金牛山的現存的野豬分作三個族群,彆離聚居在分歧的林子。薛向、李擁軍、韓東臨便各帶七八十人,分作三組,各去三處捕豬。薛向這一組去的恰是最大野豬群的堆積點――葫蘆口邊的櫟樹林,本來鄧四爺一說櫟樹林這邊的野豬群最大,李擁軍小組和韓東臨小組都吵著要來這邊。畢竟誰也不傻,豬群越大,弄得野豬就越多,最後必定得勝,那肉和酒豈不就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