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能。”瘦子自言自語道,“不測失火,如何能夠一刹時便火光沖天。”
我聽到他對我說:“彆去,很傷害。”
我的喉嚨像被一隻大手緊緊攥住,有些喘不過氣來。
“小樹呢?”一進家門,我便問門房老周。
我將荷包攥在手心,顫抖著把那字條揉成一團。
算是曾有過吧,固然我與青璃,也不過一麵之緣。
“這個時候還冇返來?”我有些煩躁,放了學不回家,這死孩子又瘋去了那裡……
“冇有。”我用力咬了咬嘴唇,回身而去,“曾有過,早死了。”
大火已被毀滅,昔日燈紅酒綠、歌舞昇平的地點,現在隻剩下一片焦黑的斷瓦殘垣。
他想用這一場大火袒護一些東西,涓滴不會顧忌這場火會再帶走多少條生命。
“少爺還冇返來。”
有很多人,官差和百姓,在那一片殘骸中進收支出,將一具具屍身和受傷的人抬了出來,淋漓的鮮血和痛苦的慘叫聲刺著我的心,很痛。
哪怕,那聲音是纖細的,那力量是微小的。
我忽覺胸腔中一陣翻滾,彷彿有隻暴戾的巨獸慾掙紮而出,咬了咬牙,拔腿便想要向前衝去,卻驀地被人一把拉住。
我心不在焉地將匣子翻開,卻刹時定在了那邊。
“老丈可知,這火是如何起的?”我聽到瘦子在問身邊的人。
我有些忿忿地轉頭,有些恍惚的視野讓我看不清潘公子的臉。
現在青璃已死,但那幕後之人明顯並不肯善罷甘休。
我心境有些亂,火急地想要與小樹會商一下。
是的,總要有人站出來,為那些餬口在社會底層的人們討個公理和公道,為苟活在上位者暗影下的人們大聲鼓呼。
“哦,剛纔有人送了個東西來,說是給蜜斯你的。”老周說著回身回屋,取出個木匣交到我手上。
“誰曉得,隻聽轟的一聲就火光沖天,冇一會兒就燒成了這副鬼模樣。許是哪個不長眼的小倌失手打翻了燈盞,引燃了甚麼吧。”
我剛強地掙紮了幾下,但他扣著我的手腕,很緊。
有人綁架了小樹,我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
那是我平生第一次拿針線,彆彆扭扭地縫了一整夜,又在內裡塞上些驅蚊提神的草藥,送給小樹做十五歲壽禮的。那小子一臉嫌棄地說好丟臉,卻日日掛在身上。
“冷女人,”我聽到潘公子在我耳邊體貼問道,“但是有甚麼熟諳的人在樓裡?我能夠派人探聽……”
小樹……
火燒天香樓,必將是為了燒燬甚麼。但天香樓早已被應天府裡裡外外搜了幾遍,他還想毀掉甚麼?
六合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或許在那些上位者眼裡,天香樓裡這一條條生命,與螻蟻並無辨彆。
將那荷包翻開,內裡現出一張紙條,上麵寫著:明日卯時,城西雞鳴澗,用你拿走的東西,換這小子的命。
驀地間,對於本身兩度說出的“公理”,我多出了幾清楚悟和畏敬。
匣子裡是一隻湖青色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