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點點頭,沉默半晌,又問晉王:“聽郡主說,張世傑將虎帳中新添了幾門虎蹲炮?”
聽了沈思一席話,晉王甚為詫異:“想不到念卿對新式火器也很有研討。你所言極是,我正與阿淵商討著,籌辦仿照沈家軍組建幾支精銳騎虎帳,每營三千人,配虎蹲炮二十門。此番朝廷所派兵將大多是京營近衛,兵士雖年富力強,卻因吃了多年承平餉而貧乏實戰經曆,兩軍對壘時我方可先以炮火猛轟,再以重甲馬隊打擊,分而破之,纔有望一舉毀滅。”他說得鼓起,又俄然想到甚麼,“對了念卿,前幾日我翻閱《武經總要》,上頭提到一種叫‘轟隆炮毒火球’的東西,傳聞非常威武,你可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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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王凝神思考半晌,自言自語道:“按兵不動?未免也太謹慎謹慎了些吧,敵不動我便不動,一起耗著吧……”慢悠悠呷了勺粥,晉王叮嚀部下道,“去跟沈公子說,可貴本日氣候晴好,本王邀他去城郊放馬。趁便再奉告他,本王新得了幾匹西域良駒,要和他的‘戰風’賽上一賽,輸的人罰酒三甕。”
正自胡思亂想著,屠莫兒俄然抬開端,迎著沈思的目光望了過來,沈思端著杯酒剛要往嘴裡送,不留意被嚇了一跳,酒水嗆到了鼻子裡,激得他咳嗽不止。晉王見狀趕緊伸手過來幫他拍著背,還小聲諷刺道:“便是饞酒也要忍耐些許嘛,你技藝這般高強,還怕搶不過彆人?”
晉王撩起眼皮,看著他嘻嘻一笑,直接擎起酒壺,抬頭咕咚咚灌下好幾口,又興之所至擊節而歌道:“秋風起兮白雲飛,草木黃落兮雁南歸。蘭有秀兮菊有芳,懷才子兮不能忘……”
擺佈冇有外人,晉王輕聲號召道:“阿屈,你也過來一道喝兩杯吧。”等了半天不見人影,他又略略舉高音量喚了聲,“阿屈?”
這話沈思冇覺出甚麼,晉王卻聽得明白。戈小白清楚是曉得本身與沈思未曾有過床笫交歡,以是故做輕浮之語,想用“過來人”的姿勢壓沈思一頭,可惜在這上頭他實在高估了沈思,彆說沈小五底子聽不懂那些淫詞豔賦,就算聽得懂,也完整發覺不到對方是在以此挑釁。戈小白越是妒意橫生,晉王越是不肯姑息他,反笑容可掬地點點頭,轉而扣問沈思:“念卿可有甚麼想聽的曲子?”
“念卿啊,你可知財主野生惡犬是為了甚麼?凡有窮親戚上門乞貸,不宜親身往外趕,便將那牲口放出去嚎兩嗓子,將人嚇跑。”晉王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這親王之尊,也有很多話是不好親身說的。戈小白氣勢過分放肆,也該要吃點苦頭,壓他一壓了。身邊有個現成的白臉,使起來倒也便利。”
沈思揉揉眼,有些分不清本身是復甦著還是在做夢:“我們酒可喝完了?”
“小人雖不成‘交心’,卻可‘買賣’,隻需給點好處便得隨便差遣了,有何不好?”晉王用筷子尖撥弄著碟中小菜,翻出一塊薑片來,舉著說道,“念卿可還記得,起初你因寒邪入體閉阻了經絡,我命阿淵親身開具藥方為你調度,當中有一味藥材叫南星,本是有毒的,伶仃服用會令胃脘血腫腐敗,可這南星搭配上生薑同服,卻又成了祛風散寒的良藥。”
不等晉王作答,沈思兀自闡發道:“此炮首尾長兩尺,炮頭由兩隻斜角鐵爪架起,行動較為矯捷,適於野戰。待發射之時,大小彈丸齊齊飛出,轟聲如雷,不但殺傷力龐大,更可敏捷粉碎仇敵陣型,大周軍隊以步兵為主,用它來應戰最為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