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尚書為二人斟上酒，神閒氣定地說道：“從她身上找不到馬腳，那她的家人呢……”

冇過一會兒，就有仆向來尋朱五郎，說是祖父有事要找他商談。一進榮徽院中堂，便見到朱尚書和朱阮氏一臉莊嚴端坐在太師椅中。朱五郎心知不妙，忙垂下頭恭敬地站到堂下。

朱阮氏聽他如許說，內心又好氣又好笑，將朱五郎扶起又說道：“論職位翰林蔣家雖說及不上河間盧家，但也是書香家世，簡在帝心。他家的七蜜斯不管模樣脾氣都不遜於盧家八蜜斯。你放心，祖母已經替你相看過了，這樁婚事再合適不過了。”

朱阮氏生恐丈夫氣壞了身子，忙在一旁勸道：“算了算了，一把年紀還和孩子生甚麼氣。擺佈他父親要返來了，便交給老邁好好管束就是了。”接著又轉頭對朱五郎說道：“你不是另有公事嗎？還不快去忙你的。”

林禦史點頭咋舌道：“此事不易。雖說不喜好她的人很多，可架不住皇上信賴她呀。再說，朝中就有一些迂的，說甚麼用人唯才，不遺冷淡單賤。不但不反對皇上任用她，反而對她交口獎飾。現在她勢頭漸盛，想要辦她更加難了。”

朱五郎心知此事再無迴旋餘地，又思及吳青回絕本身的一幕，不由悲從中來。沉默了半晌，朱五郎啞著嗓子回道：“孫兒但憑祖父祖母做主。孫兒另有些公事要措置，先辭職了。”

第二天，垂拱殿廷議結束。朱尚書叫住吏部章尚書和林禦史，邀他們去東郊彆院嫻雅居小酌。

朱尚書撫著髯毛眯著眼將朱五郎核閱半晌，沉聲道：“差事當然要緊，家裡的事也要顧念些。過幾天便是千秋節，你父親另有大郎二郎就這兩天到家，你想著去城外迎一迎。益州山高水長，返來一趟不易。你們父子兄弟快有三年未見了，趁著大師都在，儘快將你的婚事辦了。蔣家那丫頭也有十六了，若不是蔣夫人過世遲誤了議親，那裡還輪獲得你這渾小子。”

“甚麼妖女，你說的是誰？”朱阮氏忙問道。

孫子出了院門，朱阮氏不由抱怨道：“前年若不是你對峙要讓五郎聘娶盧家八蜜斯，怎會錯過鄧太尉家孫蜜斯如許的好人選。現在能入眼的閨秀越來越少了，若不是恰好蔣家丫頭除服，我們家五郎豈不是要娶個小門小戶的女子。”

朱五郎見祖父起火，忙跪下道：“翁翁息怒，孫兒絕冇有這個意義。孫兒隻是不想和一個陌生人餬口在一起。蔣家七蜜斯我連見都冇見過……”

朱五郎心中一沉，忙開口道：“祖母，孫兒現在還不想結婚，孫兒想做出一番奇蹟再……”

朱阮氏歎了一口氣道：“我們這般為兒孫策劃計算卻還老是得不著好，我瞧著五郎像是不太對勁。也不曉得這孩子一天到晚在想些甚麼。”

“憑她再有本事又如何，朝中不喜她的人很多。是人就有訛奪的時候，隻要能拿住她的把柄，不怕拽不下她。”朱尚書捏緊了拳頭，眼中鋒芒畢現。

“哼，想甚麼。你還不曉得呢，五郎怕是中了那妖女的蠱了。”朱尚書恨聲說道。

朱五郎垂著頭恭敬地回道：“孫兒曉得了。”

章尚書點點頭道：“彆看她是個年青女子，待人去處卻非常沉穩純熟。一時候很難讓人找出馬腳。前番彈劾於她未能勝利，就是未能抓住確實證據，才至功虧一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