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原蒸了米飯,怕是不敷,瑞娘又倉促煮了麵片湯。菜有山藥排骨湯、茭白燒肉、紅燒鯉魚、炒萵苣,臨時又做了拍黃瓜和韭菜攤雞蛋。這些菜都是吳青閒暇時教給瑞娘二人的,現在都燒得像模像樣。接著,瑞娘還端上來一盆消暑的二陳湯,又細心地為叔叔拿來一壺黃柑酒。
嬸子被她噎了一下,撇了撇嘴道:“哼,你就唬我吧!不就是兩個宮女嗎,還能翻起多大的浪啊!”
堂姐站在一旁終究按捺不住,雙手叉腰罵道:“你個小娼婦,見天在外邊拋頭露麵招蜂引蝶的,誰曉得你這頂官帽是如何得來的。”
吳青又笑道:“嬸子彆忘了,我也是宮女出身,現在不也是五品朝臣了嗎。宮裡的事情深不成測,嬸子可不能小瞧了任何一個宮女內侍,說不定他就是哪個朱紫的親信呢。他們隨便一句話,可就……”吳青欲言又止,滿懷深意看著嬸子做了一個殺頭的手勢。
小玉想了想道:“我曉得分寸,能讓的我就讓,他們如果欺負狠了,我也學著娘子罵歸去。你看明天娘子罵她嬸子的時候多有氣勢啊!”
因為這兩天吳青返來的晚,以是院子裡事前都掛著燈籠照明,雖說不上燈火透明,但也算亮堂。院子裡寬廣整齊,剛正麵子,小玉、瑞娘聽到動靜趕緊迎了出來。
莊六幾小我你看我我看你終是不敢撂下這一家子遠客。吳青見他們躊躇不決的模樣又說道:“你們儘管去歇息,這個家你們儘管聽我的就行。”說完進了屋門,將門插好。
吳青嘲笑道:“叔叔還是管著些嬸孃吧。我這裡不缺吃不缺喝,不缺家用。叔叔一家隻要待在這裡一天,我便管你們一天飯食花用,待一輩子,我就管一輩子。隻是這個家隻能是我說了算。休要得寸進尺,貪得無厭!”說完回身就往寢室去。
吳青笑道:“恰好我也冇吃,叔叔嬸嬸哥哥姐姐們就同我一道用飯吧。隻不過本日不曉得你們要來,飯食不免粗陋些,請大師多擔待。”
叔嬸以及堂兄堂姐坐在玫瑰折背椅上東張西望,小堂弟坐不住,這裡摸摸那邊瞧瞧,一個勁地問吳青這個是甚麼,阿誰是甚麼。
吃過晚餐,吳青安排叔嬸和堂兄弟住西廂的客房。又讓瑞娘小玉搬到一處,騰出一張床讓給堂姐。
吳青一聽便知,此事必然又是曹貴妃搞的鬼,內心暗自腹誹了幾句,忙擠出笑容將人讓進院子。
吳青將在坐幾位的神采一一看在眼裡,大抵齊就曉得了這一家子的脾氣。叔叔雖鹵莽無私,到底另有些顧念親情。嬸嬸則美滿是個既奸商無私又貪婪霸道的蠢婦。堂兄木訥誠懇,至於聰不聰明還要再察看。堂姐是嬸子的翻版,乃至更暴躁權勢。小堂弟還是個隻曉得吃喝玩樂的小孩,如果能獲得好的教誨,應當不會走彎路。
嬸子環顧一週,又見到這兩個如花似玉的使女,嘖嘖讚歎道:“青兒啊,冇想到你現在日子過得這麼好。這官袍穿戴,大宅子住著,仆人使著,也不說早些打發人去接我們過來納福,太冇知己了。”
叔叔咳了一聲,說道:“青兒,這宅子真是你的嗎?”
回到寢室,瑞娘小玉擠在一張床上如何都睡不著。小玉歎了一口氣道:“你說這娘子的嬸孃堂姐也太不像話了吧!瞥見好東西恨不得撈進本身懷裡不說,還張嘴就罵人。今後這家裡怕是不得安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