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調查員再次呈現是在淩晨三點零七分。

劉大夫背光站在手術檯前，腕錶旋鈕折射的寒光像根銀針紮進她的瞳孔。

他拆開的繃帶夾層裡，微型菲林顯影出的輿圖正與祁夢蝶影象中的醫療檔案室立體圖堆疊，某個被紅圈標記的通風口，剛好對著停屍房第三排儲物櫃。

劉大夫摘眼鏡的行動比平時慢了半拍，鏡框邊沿在祁夢蝶手背壓出淡紅印記。"祁蜜斯該去歇息了。"他回身取藥時白大褂下襬掃過渣滓桶，昨夜被替代的葡萄糖空瓶收回輕微碰撞聲。

她踉蹌著扶住輸液架，泛紅的眼眶裡盈滿恰到好處的錯愕："周先生的傷口......是不是傳染了？"雷聲碾過窗欞時，祁夢蝶指尖的水珠正順著床單上的箭頭滲進棉絮。

消毒燈管嗡嗡震顫，孫調查員舉著電文紙的手背暴起青筋。

醫療東西的滴答聲俄然麋集如電報碼，劉大夫修剪整齊的指甲正在手術刀柄上敲擊摩爾斯暗碼。

瓷勺碰撞杯壁的叮噹聲中，她沾著水漬在床單上畫出半枚箭頭——指向窗外那棵藏著微型攝像頭的梧桐樹。

當第一縷天光染白窗欞，影象宮殿裡扭轉的線索俄然全數指向城北——差人廳長母親的葬禮請柬，現在正躺在周雲帆拆開的石膏夾層裡，墨跡未乾的"記念"二字還沾著諜報科公用的顯影粉末。

當劉大夫的嗤笑混著腳步聲遠去，她敏捷用口紅在鏡麵寫下三組座標——恰是廳長府三個監控死角的方位。

鋒利的玻璃碎片劃破她手指時，孫調查員俄然用手帕接住那滴血。"祁蜜斯該做血樣備案了。"他攤開的登記冊某頁，廳長府管家半個月前的救治記錄正壓在祁夢蝶的血指紋下方。

月光爬上窗台時，周雲帆的掌心覆住她冰冷的手指。

"她看不懂密電碼。"劉大夫抬高的聲音混著雨絲飄出去。

暴雨在拂曉前轉為細雨，祁夢蝶望著鏡中本身慘白的神采，將銀簪尖端探入髮髻深處。

"孫主任到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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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慘白的指尖還沾著止血棉的纖維，目光掃過孫調查員槍柄編號時，睫毛在眼瞼投下意味深長的暗影。"七號密令。"他沙啞的聲線裹著血腥氣，"孫主任應當記得特彆行動處的存檔法則。"

暴雨淹冇了她撕扯繃帶的聲響。

影象宮殿裡扭轉的藥劑申明書俄然停在第137頁，某種醫治心臟病的藥物成分正與顯影劑產生化學反應。

"傷員需求靜養。"孫調查員的皮靴在空中敲出審判節拍，證件夾層裡探出半截電文紙——恰是周雲帆昏倒前截獲的加密諜報殘頁。

病房俄然墮入死寂，祁夢蝶聞聲本身腕錶秒針劃過錶盤的摩擦聲。

"血壓監測儀需求校準。"劉大夫俄然回身，白大褂下襬掃過祁夢蝶垂在身側的手腕。

窗外梧桐葉沙沙作響，祁夢蝶的銀簪在空中投出頎長暗影。

祁夢蝶將顫抖的指尖按在冷水管上，藉著金屬反光瞥見劉大夫正在窗外調劑腕錶旋鈕。

她在這恰到好處的間隙抽出配藥記錄本，泛黃的紙頁間俄然飄落半張當鋪票據。

劉大夫的聽診器貼著周雲帆胸口滑動，金屬鏡麵倒映著祁夢蝶踉蹌撞翻藥盤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