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摩擦聲刺痛鼓膜，暗渠絕頂的閘門俄然升起三寸。

"莫爾斯電碼！"她猛地攥住周雲帆正要扯開襯衫下襬的手，"你記不記得上個月船埠緝獲的德國發報機？

"嚴司令上個月觀察電廠戴的皮手套！"湍急的水流中，她的銀簪卡在生鏽的濾網裂縫，"指樞紐縫合線是鐵路道岔的圖案！"

爆裂的電火花照亮濾網火線蜂窩狀的金屬佈局，那些六邊形孔洞裡排泄的桐油，正順著暗渠構成詭異的虹彩。

當生鏽的通風管裡飄出嚴司令常用的雪茄味時，祁夢蝶感受後頸的汗毛根根直立——那列漆著"市政搶修"字樣的裝甲列車，車頭鮮明印著霞飛路當鋪的鷹隼徽記。

周雲帆俄然折返撲向她，帶著火藥味的掌風掠過她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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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夢蝶趁機摸向他腰間的敵特徽章，卻發明那枚冰冷物件正模糊發燙。

"他要癱瘓全城供電體係。"周雲帆俄然掰過她的臉，沾著硝煙味的拇指抹去她眼尾的血汙，"還記得上個月租界俄然停電時，彙豐金庫失竊的保險櫃編號嗎？"

祁夢蝶拽住周雲帆的武裝帶將他拖進通道，指尖觸到他肋間嵌著的彈片時，俄然想起嚴司令書房裡那本《流體力學》的講明頁。

爆炸的打擊波將兩人掀翻在地。

槍彈擊碎頭頂的玻璃天窗，暴雨裹著夜風灌出去，將滿地火苗澆成扭曲的青煙。

嚴司令的懷錶鏈..."

髮卡嵌入鞋跟凹槽的刹時，祁夢蝶聞聲齒輪咬合的輕響。

"跟著下水道鬼火走。"他扯開滲入的襯衫，暴露腰間纏著的微型火藥，"三百米後第二個查驗口..."

周雲帆軍靴碾碎水窪裡浮動的磷光，那些藍瑩瑩的碎屑俄然在潮濕的氛圍中爆燃，將他衝鋒的身影映成詭譎的剪影。

"變電所地下三十米。"她將圖紙碎片按在滲水的水泥地上，銀簪尖蘸著血畫出連接線，"這些堆棧底子不是物質中轉站，是垂直貫穿的供電井！"

嚴司令書房裡的《機器道理》插圖，霞飛路當鋪賬簿上消逝的齒輪編號，另有現在掌內心拚合完整的暗碼鑰匙——三個月前軍器庫爆炸案喪失的硝酸銨運輸記錄俄然串連成網。

隧道絕頂傳來鐵軌震顫的轟鳴，兩盞血紅信號燈刺破暗中。

浮出水麵的頃刻，周雲帆俄然將某樣東西塞進她旗袍開衩的暗袋。

當菲林上的數字與齒輪暗碼鑰匙的刻痕在腦內堆疊時，某種冰冷的顫栗順著脊椎竄上來。

暴雨俄然停了，燃燒的堆棧彆傳來汽車引擎的吼怒聲。

"不是變電所。"周雲帆用牙齒扯開滲入的繃帶，將微型火藥纏在匕首柄上，"這些是列車炮的冷卻管。"

影象宮殿轟然敞開，祁夢蝶瞥見本身兩個月前潛入敵特舞會時，嚴司令腕錶折射在香檳塔上的古怪光斑。

暴雨在廢墟間織成銀簾，祁夢蝶的瞳孔俄然收縮。

影象俄然閃回三個月前的雨夜——她在被焚燬的聯絡站廢墟裡，一樣摸到過帶著體溫的無線電零件。

周雲帆的匕首俄然擦著她頸側飛過，堵截纏住她腳踝的銅纜。

"無線電觸發器。"周雲帆俄然將她按進閘門底部的空地，本身卻透露在追兵的射程裡，"等水位漫過第三根橫梁就鬆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