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門上的七頭蛇圖騰在幽藍光暈裡扭曲變形，第一百零一隻機器眼投射出的DNA螺旋纏繞著兩人的身影。

祁夢蝶俄然咬破舌尖，血腥味刺激著超負荷的大腦，影象宮殿轟然展開霧都號爆炸當天的報紙頭條。

他單手撐住震顫的門框，另一隻手俄然捏住祁夢蝶的下頜：“彆眨眼。”話音未落，三枚淬毒銀針擦著她耳畔射入門縫，將飄出的紙屑釘成等邊三角形。

地下暗河的水滴聲俄然加快，化作摩爾斯電碼的“滴滴”聲撞在青銅門大要，那些浸泡在福爾馬林裡的瞳孔標本回聲炸開三枚。

每一步落地都激起環形聲波，將逼近的金色花粉震離既定軌道。

當週雲帆帶著她躍入垂直通道時，祁夢蝶瞥見男人後頸的舊傷疤排泄玄色血液。

歡迎。

“跟著我的足跡！”周雲帆俄然將她攔腰抱起，軍靴重重踏在壁燈投射的光斑上。

“聲波校準器在左數第七塊青磚。”她俄然反手用簪尾劃過周雲帆的掌心，鎢鋼與皮膚摩擦迸出細碎火花。

周雲帆扯開襯衫下襬裹住傷口，染血的指尖快速撥動暗碼盤，地下暗河的水流聲俄然變成留聲機卡頓般的刺耳噪音。

“聲波滋擾器在陳夫人的高跟鞋裡。”祁夢蝶俄然抓住男人想要觸碰暗碼盤的手，他掌心的溫度讓她想起昨夜百樂門扭轉門擦肩而過期，陳夫人耳墜折射的霓虹剛好照亮他後頸的舊傷疤。

她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三年前霧都號鍋爐房的壓力錶指針正與現在照明棒的閃動頻次重合。

那些伸直成“Z”字母的焦黑紋路，現在正以完整相反的螺旋方向在暗碼盤上爬動。

青銅門在嬰兒哭泣般的嘯叫中裂開蛛網紋路，祁夢蝶的簪尖還嵌在暗碼盤裂縫裡。

青銅門收回千年古刹晨鐘般的轟鳴，十七塊青磚俄然陷完工扭轉門路，門縫裡泄出的冷風捲著發黴的檔案紙屑劈麵而來。

祁夢蝶的太陽穴突地刺痛，影象如鋒利的玻璃碎片劃破暗中——三年前霧都號的爆炸氣浪中，德國軍官的皮手套正捏著一樣質地的克隆皮膚。

周雲帆撕下襯衫布料纏住兩人丁鼻，布料卻在觸及煙霧的刹時碳化成灰燼。

周雲帆扯下焦糊的易容麵具，後肩的毒針傷口已經泛出孔雀石般的靛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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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夢蝶的後背緊貼著周雲帆起伏的胸膛，在爆炸氣浪掀起的颶風裡，她終究捕獲到機器眼虹膜上轉眼即逝的莫比烏斯環紋路——那恰是三年前霧都號鍋爐房壓力錶上的加密標記。

祁夢蝶的睫毛結滿冰霜，她終究看清那些“煙霧”實則是液態氮異化著孔雀石粉末。

通道絕頂的黑暗裡傳來齒輪咬合的悶響。

液態氮煙霧在他們身後固結成鏡麵，映照出數百個扭曲的倒影。

“東南巽位，三短兩長。”周雲帆俄然攥住她執簪的手腕，指腹摩挲過她腕間被汗浸濕的繃帶。

她俄然抓住周雲帆的領帶，借力騰空踢碎壁燈玻璃罩。

祁夢蝶的簪子脫手墜入深淵，在觸底刹時激起的電弧照亮了岩壁——無數浸泡在福爾馬林裡的聲帶標本正在玻璃罐中顫抖，唱出德文版《夜來香》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