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夢蝶撲向扭轉樓梯的刹時,瞥見三個"潔淨工"鎖骨下方泛著鳳尾狀紅痕。
趁敵特拍打火焰的間隙,祁夢蝶已將硫磺條記塞進《申報》合訂本,旗袍開衩處的微型相機持續閃動十七次。
當巡捕房的警笛在巷口響起時,祁夢蝶已將顯微膠帶藏進檀香扇骨。
祁夢蝶的太陽穴突突跳動。
"傳授在提示我們。"他摘下眼鏡哈氣擦拭,鏡片反光中瞥見三個潔淨工正將拖把桶推向承重柱,"這些數字要連絡江海關鐘樓的撞擊次數......"
二樓珍本室的周雲帆正用鑷子翻動《本草綱目》,易容成老學者的麪皮下排泄盜汗。
當福特車甩開追兵駛入法租界鬨市,周雲帆俄然握住祁夢蝶的手腕。
爆炸聲從街口傳來時,祁夢蝶正用銀簪挑開敵特後槽牙裡的毒囊。
陳副官踹翻的煤爐在雨中炸開仗星,祁夢蝶藉著火光看清殺手後頸的硃砂斑紋。
"去同仁裡!"她鑽進福特車後座時,指尖在真皮座椅上刻下六位數暗碼。
他俄然將匕首插進地磚裂縫:"傳授給我們留了背工——這些炸彈的引爆裝配,用的是徐家彙天文台淘汰的經緯儀。"
"留活口!"周雲帆的匕首穿透帳本,將掌櫃的右手釘在算盤上。
周雲帆的匕首在掌心轉出銀光,俄然抵住檔案室通風口。
"法租界圖書館。"她抓起鉛筆在座標交叉點畫圈,"林傳授把密鑰藏在《本草綱目》硫磺卷的註釋裡。"
福特車衝出水窪的刹時,後視鏡裡閃過孫秘書撐傘的身影——她珍珠耳墜的反光,正照著同仁裡7號門牌上那道新奇的刀痕。
燃燒的徐老爺們從影象深處閃現,他們鎖骨下的鳳尾硃砂斑正與牆麵的波紋堆疊。
二十三個裝著硫磺的陶罐在藥櫃深處泛著幽光,每個罐底都印著徐家彙上帝堂的玫瑰窗紋樣。
祁夢蝶撞翻的銅秤砸在地磚上,三百斤藥匣轟然敞開。
硃砂色的血珠滾落玉質算珠,竟在"三七"的位置凝成鳳尾狀圖案。
三百隻信鴿從鐘樓展翅飛散,每隻爪環裡都藏著微型菲林——那是敵特捏造的林傳授條記,正沿著租界錯綜龐大的電線杆,落入十二個假裝成黃包車伕的殺手懷中。
周雲帆伸手去探頸動脈時,屍身鎖骨下的硃砂斑紋竟如活物般爬動起來,轉刹時化作飛灰消逝在穿堂風中。
她抓住銅製吊燈蕩向檔案櫃,過目不忘的影象力主動婚配出逃生線路——左轉第七個書架後有直通地下密道的暗門。
五六個車伕同時回身的頃刻,周雲帆的懷錶鏈子纏住了第三根電線杆。
鋼絲繃直的嗡鳴聲裡,假裝成黃包車伕的殺手被吊上半空,懷裡的德製魯格手槍砸在餛飩攤的鐵鍋裡。
當他用沾著硃砂的羊毫講明時,俄然發明某個硫磺配方的數字擺列,竟與傀儡發送的生命體征頻次完整符合。
鐵柵欄後傳來紙張扯破聲,孫秘書捧著咖啡杯的身影晃過走廊轉角,珍珠耳墜在暮色裡泛著磷光。
化學試劑蒸騰的霧氣裡,她盯著玻璃罐中漂泊的指紋印記——那些從機器保護脖頸後剝離的加密信號,現在正規律地閃動紅藍光點。
她最後瞥了眼中藥櫃裡破裂的陶罐,那些硫磺碎末在積水裡構成了半截《馬賽曲》的五線譜。
"光駕,能幫我取《天工開物》萬曆刻本嗎?"她用心碰翻墨水瓶,磷粉沾上對方袖口時騰起孔雀藍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