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依稀_第28章 小懲大誡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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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臣忙退出殿外,喚人去取,隻是心中驚奇,為何單要刑床,卻不命取刑杖,細心回味一遭,確信本身絕無聽錯的能夠,纔將將放下心來。

李錫琮躬身道,“臣不敢。”天子麵龐一鬆,淡笑道,“無妨,你如有屬意的人選,能夠說來聽聽。講好本日是父子傾談,朕不怪你就是。”

天子點頭道,“朕曉得你不貪功,也不過和你說說內心話。”話鋒一轉,不免笑道,“我朝建立伊始,直至今時,邊陲戰事從未斷過,今後也難完整清除。若真比及四海昇平那一日,隻怕你已至耄耋,朕早成了朽骨。豈可為這個啟事擔擱,乃至五倫不全。那些癡語,朕本日聽聽罷了,做不得數。”

李錫琮大喜過望,忙欲謝恩,卻見天子擺手一笑道,“隻是你說得晚了,還該算作抗旨不遵。朕看你是該好好敲打敲打了。”當即叮嚀身邊內臣,“去取一副刑床來。”

他待要撩開衣襬,天子已擺手道,“不必跪了,你方纔已謝過恩了。朕是要你長個經驗,今後行事說話不成肆意為之。孝心雖貴重,但祖宗端方亦不成違拗。朕姑念你幼年,應你之請,脫期一年。望你此後好自為之。”

李錫琮伏在地上道了一聲是,又叩首一記,方跪直身子,道,“臣隻要一個來由,便是想伴隨母親。臣自知這個彆例既笨且易遭人詬病,但還是想試上一試。隻要能多陪在母切身邊一日,臣甘心受君父切責,隻求皇上能開恩應允。”

他略微抬首,雙眸閃動,似是不敢與天子對視,掙紮幾番終是鼓起勇氣,顫聲道,“臣記得出征當日,皇上曾應允,來日班師或將許臣一樁求懇。臣不敢期望過量,唯以此事相求。便請皇上看在臣離京前後一年又八個月,這一年又八個月倒是不得與母親相見,臣隻求能將這段光陰彌補,此生便了無遺憾。”

李錫琮於腹內嘲笑,這一番恩威並施在本身身上用得可算安閒適意。當下也不辯論,也不剖明,還是恭敬謝恩。兩下裡已是無言再對,天子將目光落回禦案之上,淡淡道,“去罷,來日養好了傷再出去,彆叫你母親看著憂心。”

一語罷了,天子已勃然做怒,“猖獗!誰給你的膽量如許同朕說話。親王就藩,是祖宗定下的端方,國朝百年從未有變,莫非到了你這裡,便有了實足推搪的藉口?還是你不放心你五哥的江山基業,定要親眼看著他登上這個禦座,才肯放心分開?”

天子居高望著近乎貼伏在地上的兒子,沉吟很久,嘲笑道,“好,朕從不食言,本日就允了你。”

天子雙眉皺緊,死力回想本身當日是否真對其有過承諾,半日纔想起那不過是送他出征之時,本身隨口一語罷了。他自是不便否定,也偶然否定,到了此時他更有些獵奇,此子執意滯留京師尚能翻出甚麼風波。

李錫琮見他終究肯直言大旨,當即撩衣跪倒,叩首道,“臣極刑,誠如皇上所言,臣此舉確是為遲延之藩。”

李錫琮幾近討厭地闔上雙目,明白天子此舉,旨在令他憶起幼年舊事,提示他循分克己。這原是熱誠和警示他最好的體例。這些他都明白,可惜不管腦中多麼澄明,卻還是難以按下心內一片慘傷。

天子不由一陣好笑,又見他現在約莫因遂了心願,麵上懶怠再裝出惶惑不安,眼中更是連一絲懼意皆無。便也不想與其多言,淡淡點頭,表示內臣如是照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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