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如蒙大赦,趕緊退出。李錫琮緩緩站起家來,踱步堂下,負手而立,道,“我不命人趕你出去,望你能自發自便。”
世人得令,不敢怠慢,齊刷刷將任蜜斯圍住,少女見狀已有幾分震驚,嬌斥道,“誰敢過來!”因又看向李錫琮,麵含嗔色,問著,“王爺多次三番的回絕我,當真是為看不起女子麼?還是為畢竟未曾比試過,王爺怕他日輸給我一介女流?”
追逐未果的侍衛們見來人已站在堂上,頓時嚇得麵白如紙,張口結舌道,“王爺,此人,此人硬是闖了出去,卑職不知此人是否王爺故交,不敢,不敢強行禁止……”
堂下世人都微微一愣,那任蜜斯更是驚奇,望著他,脫口道,“那便妥了,我不恰是女子?”
侍衛們忙喏喏稱是,見李錫琮還是專注公文,又看了看來人的蕭灑俊容,不由心下生奇。隻聽李錫琮淡淡道,“此處是虎帳,不準女人入內,孤王給你半炷香的時候,從速分開。”
那侍衛得令,倉促去傳話。不過半柱香的工夫,卻聽院中響起一陣輕巧迅捷的腳步聲,背麵跟著侍衛們倉惶追逐的喊聲,“兀那小子,還不快停下,擅闖大營但是要問斬的。”
世人哪管她的哭鬨,忙將其用力推開,還是拖著連聲告饒的費明去了。那婦人頓時哭得背過氣去,直看得一旁的任蜜斯又氣又怒,頓腳道,“如何如此不爭氣,如許的男人有甚麼好要的,殺了他還不是為你出氣!”
一令既出,世人敏捷將那嚇得癱軟的負心薄情男人帶出,正覺有大快民氣之感,卻見剛纔那聲聲控告的婦人一把撲了上來,扯住男人衣衿,哭道,“彼蒼大老爺啊,你不能殺了他啊,他死了,我們母子此後可如何活,他再不好,也是我的丈夫,孩子的爹爹啊。”
任蜜斯見他驀地裡展顏,那笑容雖有幾分調侃味道,卻還是比常日多了些令人靠近之感,本來他笑起來的時候,模樣還挺惑人的。她微微垂下眼,點頭道,“恰是。你方纔也瞥見了,你的侍衛皆攔我不住,可見我此人還是有些功底,且疇前徒弟對我說過,我資質頗佳,這個可不是吹牛的。以是,你收下我這個門徒,決計不會屈辱了你的名聲。”
李錫琮不過阻了一回驚馬,倒是轟動了北平府諸人,從北平佈政司到上麵的各級衙署,皆紛繁遣人前來慰勞,寧王府邸一時來賓盈門。那邊廂任府當中亦有很多看望者,不過幾日的工夫,寧王與任大蜜斯一起並肩策馬,一道長街救人的故事便沸沸揚揚,傳得喧嘩塵上。
言罷,也不管李錫琮作何反應,獨自整整衣衫,回身揚長而去。待行至院中,隻聽她清澈嬌媚的聲音緩緩傳來,“你記好了,我叫任雲雁,可不是燕雀安知鴻鵠之誌的燕,而是鴻雁那從北地來的雁!”
任蜜斯卻似不在乎他的態度,銜笑凝睇很久,才悄悄笑道,“你本來不是瞧不起女子,還對女子頂仁義的,如許的措置纔算痛快!”
她是多麼身份,其兄長如何說也是轄北平府處所軍政的重臣,侍衛們未得李錫琮明示,且測度二人乾係,早已不敢胡亂答話。隻是既知其為女子,再看時更加感覺其人俊美過分,身上另有掩不住的脂粉香氣――怪不得王爺方纔懲罰他們加練技藝,連一個女子都抵擋不過,卻也太說不疇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