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那朵紅梅狠狠擲在地上，榮壽公主和四格格忙跪下，轉眼之間，倒是烏壓壓的跪了一地的主子主子。

憑著皇後的木訥，這話老太後已能想到。便道：“你有事兒？”

老太後拍了拍榮壽公主的手：“哀家曉得。皇後不是個聰明人，你單瞧她方纔的模樣，便曉得她話裡頭總有些不儘不實。”

珍嬪同老太後的牴觸，是因她的逆反而生的。

老佛爺的目光落在皇後姿色平平的臉上，嘲笑一聲：“哀家倒說皇後如何留不住天子，你同天子自幼一同長大的，本來就比珍嬪更親厚，現在卻反倒成了討嫌的阿誰，現在看來，皇後竟是把心機都擱在這些個無聊事兒上！”

榮壽公主意老太後正在氣頭上，便起家順了順老太後的心：“皇後年青，拿不定甚麼主張，母親不必過分懲罰。這天寒地凍的，讓彆人瞧見了，皇後的麵子擱不開。母親且息怒，讓皇後歸去歇著罷。”

皇後意味性地撫玩了一番：“老佛爺說好，便是最好。”

固然宮裡頭忌諱宮女寺人嚼舌根，可私底下不免傳出來。天子已經為了珍嬪一再例外，先是例外留寢，寧肯叫寺人在外頭喊破喉嚨，也要生生壞了祖宗的端方。現在又是走宮，特許珍嬪扮上男裝出入養心殿，陪本身看摺子。

老太後攜著榮壽公主在禦花圃漸漸走著，垂垂感覺平心靜氣下來：“珍嬪那孩子活潑些，年紀又小，天子喜好也無可厚非。隻是皇後的話，哀家也不能一點兒不聽。天子寵嬖她雖好，如果珍嬪把持不住，做些特彆的事兒出來，就是作孽了。”

她的性子本又是不受束縛的，甚麼叫恃寵而驕，在珍嬪身上倒是能看出個實足十。

天子垂首：“兒臣想藉著親爸爸的大喜日子，求一個恩情。”

天子清冷的臉上可貴掛上一抹笑意，忙跪下給老佛爺磕了頭：“兒臣替珍嬪謝過老佛爺恩情。”

下人天然是冇有敢這麼說的。

正月月朔，天子依著端方請過安，卻遲遲不肯起家，老太後便笑道：“天子這是做甚麼？”

老太後笑道：“哀家也曉得你存了這個心機。那便晉為珍妃罷。瑾嬪同珍嬪一道入宮，又是親姐妹，一應晉了，也湊個雙喜臨門的好兆頭。”

皇後戰戰兢兢地起家，躬身退下。

皇後伏在結了霜的卵石地上，肥胖的身子格外薄弱：“臣妾該死...求老佛爺懲罰。”

天子道：“兒臣想著，珍嬪入宮已有五年，這些年在宮裡頭德行無損，對親爸爸也是勤謹恭敬，無妨藉著您的壽辰，晉一晉珍嬪的位份。”

如此的密切無間，在曆朝曆代都是頭一遭，怕是連建國的順治帝寵幸董鄂妃都難以比擬。

皇後看在眼裡，內心頭又是酸澀，又是怨妒，可天子偏生瞧都不瞧上她一眼，她念及老佛爺同本身的乾係，便隻能去求見於老佛爺。

榮壽公主鬆了口氣，又道：“萬歲爺三四歲的時候便入了宮，見不著親孃，不幸見兒的。即便是再有甚麼不對的處所，母親也寬恕些罷。萬歲爺現在喜好珍嬪，是極可貴的事兒，我也有好些日子冇見萬歲爺如許歡樂了。”

“你來的巧，也來瞧瞧外務府新培植出來的紅梅，本年栽的好，鮮紅如血。”老太後指了指那赤色紅梅，對皇後道。

她入宮已經五年，正如瑾嬪所言，因為老太後和天子的極度寵嬖，和底下寺人宮女的一味吹噓，十七八歲的珍嬪垂垂的有幾分肆意妄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