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連沈家一個小女人都具有這等細緻周到的心機，沈宓難道更值得厚交？

想起自南郊返來以後，他帶著顧頌在榮國公書房議論西北之事時，顧頌也曾有過近似的猜忌，貳心下又愈發感慨起來。顧頌武將世家長大，又受他們父子嚴加種植，有這份前瞻並不讓人很驚奇，可沈雁也能具有這等本質，委實可貴了。

“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樣的，分歧處地點於他能夠自在挑選擔當人，而我們布衣百姓卻不能。

沈雁點點頭，清了下嗓子。

本來眾生百相，可否成才皆看小我造化。

她穩了穩心神，換上平日安閒的笑容走出來。

顧至誠挑眉：“那又如何？”

“哪有？”沈雁笑著請他在客首坐下，說道：“母親說了，大師都是鄰居，顧叔又是長輩，不必這麼拘禮。”她倒是想說他也過分開闊了些，隨便找個甚麼藉口尋她也好，方纔那麼樣直楞楞地指名找她，幾乎就讓華氏狐疑起來。

真覺得她這些日在埋頭抄經麼？那兩卷經文她費了一天時候都抄完了，剩下的時候，便是在做這本冊子。

他把那底本薄子合起來，笑著撫了撫衣袖，作勢站起家來。

真正的按照實在就是來自於宿世秦壽不經意流露給她的軍事知識，秦壽這廝固然對不起她，可在她麵前卻不是個藏得住話的，他隻要返來便甚麼話都跟她說，不管好的壞的，以是日子一長，她漸漸也學會了幾分戰事目光，在與後宅那麼多他的姬妾比武中應用得如魚得水。

她便又接著道：“我不像我大姐姐術業有專攻，我常日裡看的書較雜，天然免不了有些天馬行空的設法。對西北此次軍事的猜想，的確也有幾分按照。”

沈雁見狀，倒是又道：“這算甚麼，我這幾日又還想起來一件事，那才叫著緊！”

他眉間隱含的那抹切磋垂垂變成了豁然。

“彆瞎扯！”顧至誠聽到此處，不由出聲輕斥，“小孩子家莫言宮闈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