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弋真是無語凝噎，橫眼睨著她，拿起桌上一把團扇朝她丟疇昔，掉頭出門去了。

沈瓔掙紮著坐起來，沈弋伸手將她按下，替她將臉上汗濕的頭髮扒開些，又喂她喝了兩口水。然後坐直身看向伍姨娘，正色道：“按說姨娘是長輩，有些話不該我說。但我身為長姐，太太日前又叮嚀我要細心看著瓔姐兒，現在她這副模樣，我倒是要說說姨孃的了。”

沈夫人瞟她一眼，一臉的不豫立時煙消雲散了，她哼笑道：“就你這丫頭是我心肝肉兒，曉得甚麼話該說甚麼話不該說！”說完斂了笑意，與沈雁道：“你下去吧！老二留下。”

沈宓伸手將她攬過來，下巴抵住她額尖，說道：“冇事。”

沈宓淺笑撫了撫她頭頂，父女倆這般密切，引得沈弋從旁也微紅了眼眶。

沈夫人深呼吸了口氣，拖長音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當年我已經讓了你們一步，不管如何樣，我再給你一年時候，一年還懷不上，我就得按端方來了。”說完她瞟了他一眼，暴露絲冷意來：“自家姑奶奶生不齣兒子來，我諒他華府也冇甚麼好說的吧？”

沈弋進門的時候廖仲靈正在屏風那頭背起醫箱要分開，想起先前沈雁歪在床上那冇皮冇臉的憊懶樣，沈弋頓了頓，到底還是隔著屏風喚住他，說道：“二女人本日也受了番驚嚇，正說讓我捎話請廖大人疇昔瞧瞧。廖大夫再往二房走一趟吧。”

伍姨娘趕緊道：“大女人儘管說。”

說完他頓了頓，又道：“現在沈家與顧家已然通交，顧世子也算是府裡孩子們的長輩，兒子感覺，實在也不必過於拘著她們了。”

華氏沉默無語，閉眼倚在他胸膛上。

沈夫人見狀再次沉下臉來。

沈弋見她這般，勻了口氣，倒是也不再往下說了。掃視了這屋裡四週一圈，遂喚了丫環上前，將帶來的紙包放到桌上，說道：“這裡是些散瘀膏，姨娘每日裡依時依刻給瓔姐兒塗抹在膝上，自可很快複原。”

沈宓使了個眼色給沈雁，看著她出了大門，便在堂上右首坐下來。

“女人教誨得是，是賤妾瀆職，多謝女人提點！乃至本日衝撞了二女人，是賤妾的不是。”

沈宓站起來，皺著眉低下頭去。

沈雁在華氏屋裡等著沈宓返來，籌算刺探刺探本日顧至誠與他的說話，見他返來時神采並不如先前明朗，也不曉得沈夫人與他說了甚麼，但是也不便再問了，遂就回了房。

沈瓔自上回在二房事敗以後，便讓沈宣送到陳氏屋裡立了幾日端方。這些沈夫人也曉得了，便就順**代沈弋讓她常日裡帶著點兒沈瓔，終歸都是沈家的蜜斯，沈瓔在外如有甚麼不好的名聲，畢竟也是對沈家彆的女人倒黴。

“母親！”

沈夫人望著他，說道：“雁丫頭也九歲了，華氏如何還是冇動靜？”

不過沈雁看著她冇說話。

沈弋又招了福娘過來，看了眼她手上兩罐茶葉，也拿過來道：“這是二女人的情意，她本是要親身過來的，但是她身子也是不爽，便就隻好他日再來了。”

廖仲靈低頭稱是。

沈弋愣道：“你就讓丫環去？”

她倒也不是完整連這點根基的體貼都冇有，隻是以沈瓔那樣的性子，今兒這頓跪是因著她而起，她必定是記在心上了。這會兒她如果這麼樣去了，就算不是幸災樂禍，在偷雞不成反蝕了把米的沈瓔看來，不也成了用心叵測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