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教誨得是，是賤妾瀆職，多謝女人提點！乃至本日衝撞了二女人，是賤妾的不是。”

沈雁固然不知父母此時的淒苦，但是從沈宓從曜日堂出來後的神采也可猜測出來，多數與華氏有關。而沈夫人針對華氏的不過是出身與未誕兒子這兩項，而出身這項她頂多是內心硌應，獨獨生兒子這層，是很能夠拿來作作文章的。

不過沈雁看著她冇說話。

沈弋從旁瞅了半日，遂從桌上遞了水給她，柔聲道：“二叔打這大太陽底下返來，想必也又累又渴了，太太望‘孫’成鳳的情意是真，這兒子也不成能不疼著，還是請二叔坐下說話吧？不然累壞了二叔，太太轉頭又要心疼得睡不好了。”

沈雁轉頭扮了個鬼臉撿起扇子，使眼色讓福娘跟上去，趿鞋下了地來。

屋裡隻剩了母子二人，沈夫人的神采就實在很多了。

沈弋見她這般，勻了口氣，倒是也不再往下說了。掃視了這屋裡四週一圈，遂喚了丫環上前，將帶來的紙包放到桌上，說道：“這裡是些散瘀膏，姨娘每日裡依時依刻給瓔姐兒塗抹在膝上，自可很快複原。”

沈瓔領了三個時候的罰，直到太陽西斜才讓人扶著從曜日堂出來。

沈弋又招了福娘過來，看了眼她手上兩罐茶葉，也拿過來道：“這是二女人的情意，她本是要親身過來的，但是她身子也是不爽，便就隻好他日再來了。”

廖仲靈低頭稱是。

沈宓淺笑撫了撫她頭頂，父女倆這般密切，引得沈弋從旁也微紅了眼眶。

沈宓背脊微微一僵，換了副笑容道：“是兒子想等雁姐兒再大一點……”

“母親！”

沈弋有這副軟心腸，她可冇有。她既不會是以幸災樂禍，也不會對沈瓔心存慚愧。現在她固然並不曉得究竟是誰教唆的沈夫人，但沈瓔並冇盼著她好這是必定的。既然她不盼著她好，她又何必去裝這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

冇等她想出個端倪，晚餐後沈弋便過來了，說道：“瓔姐兒在太太屋裡跪了大半日，剛纔出來的時候站都站不住了，嬤嬤背了回房以後傳聞又建議了高熱，我們也瞧瞧去。”說完她又歎道：“也都怪我，明曉得她身子弱，當時也冇勸勸太太。”

沈弋愣道：“你就讓丫環去？”

沈弋沉凝道：“府裡的端方，庶出的兒子都得放到正室奶奶名下教養，現在四奶奶體恤姨娘讓你們骨肉團聚，這是不成多得的恩德。姨娘正該好生教養瓔姐兒與葵哥兒往正道上走，以酬謝四爺與四奶奶纔是，如何又教會調撥瓔姐兒在外頻頻耍起心眼兒來？

沈瓔住在秋桐院後院，才進了院子便聽屋裡有細碎的咳嗽傳來，又有濃濃的藥味飄散在空中。門下侍侯湯藥的丫環柳鶯見著二人，趕緊放了手上的藥碗迎上來，施禮道：“大女人來了。”迎著她們進了屋。

沈夫人跟沈弋道：“你也下去吧。”

伍姨娘趕緊道：“大女人儘管說。”

她在涼簟上坐下，喚來福娘：“前兒我看箱籠上另有兩盒供品茶葉，你拿著跟大女人去秋桐院。”

沈宓使了個眼色給沈雁，看著她出了大門，便在堂上右首坐下來。

沈弋走到床邊，拉起歪在床頭的沈瓔的手溫聲道：“如何了？”

伍姨娘哈腰稱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