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州杜家乃是與京師沈家、信陽丘家，另有姑蘇謝家齊名的四大世家之一，四家曆代互有姻親來往，沈思敏是沈家的嫡長女，自幼與杜家嫡支二少爺杜如琛瞭解，年長後便結為了秦晉之好。

季氏道：“峻哥兒本年十二了，客歲考的稟生，傳聞學問很好，你姑母管的極細心，早不那麼調皮了。你們喚表哥便是。袖姐兒倒是還小，玄月尾才滿的六歲，你們姐妹到時多照顧些人家。”

倒冇有這麼嚴峻，沈雁不過是感覺宮裡乾係太亂了罷了。不過既然是懿旨，能有她迴避的餘地嗎？往好了說這也代表著天子對沈家的恩寵，她腦袋被驢踢了纔會矯情地推來擋去。

杜丘謝三家經曆過十餘年亂世顛沛以後，早已元氣大傷，在周室為官的人已經廖廖無幾了，但他們還是士族之間的清流，他們仍然世代耕讀，家風清正，乃至傲骨錚錚，在沈家叛變成為周室臣子的環境下，他們卻還儲存著士子最貴重的時令。

正進了碧水院，卻見扶桑在銀杏樹下跟胭脂說著甚麼，見著她來，兩人立即笑著迎上：“女人返來得巧，徽州那邊來了信，奶奶那邊恰好派了奴婢來請呢。”

沈宓沉吟道：“這倒不成題目，劉家不成能來問罪。再者魯禦史曉得我們的事，也會與禦史們通氣。”

沈宓聽得奶奶們走了，這才從外院進了正房。

現在沈夫人落得這半死不活的了局，沈思敏是獨女，與母親豪情定然極好。

“說是臘月十八。”季氏揚揚手上的信，“算來好幾年都冇見著他們了，我這裡正跟你母親和四嬸她們籌議著，要不要請你姑母帶著峻哥兒袖姐兒提進步來，跟我們過臘八節呢。杜姑爺還在任上，不到時候是回不來的，我們倒不必等她。”

劉氏的事情上沈宦冇來得及像宿世裡出錯，以是沈宓對他並不存在甚麼成見。眼下憂心他的功名也是樸拙的，“此次老爺放棄入閣，等來歲春闈過了，到時候朝中又有一批差事變更。老三如果能獲得好些的名次，起碼進翰林院去也是順理成章的。”

但是沈家的叛變也並冇有引得他們輕視，因為時令當然首要，但新的朝代卻也不能讓兵變起家這世人一手遮天，總還需求人在禦前替這些前朝遺臣和士子們說話，因而沈家的叛變，實在是獲得了三家默許的，也正因為如此，士子們纔會在沈家叛變以後還仍然擁附在他們四周。

說完一溜煙出了府。

季氏也在，手裡拿著封信，麵上淺笑著，正與華氏陳氏說著甚麼。

華氏默了下，說道：“他有新喪，能夠赴考？”周室有端方，有孝在身不得了局。

“以是我說假定嘛。”沈雁攤手道。

中間坐著的沈弋見著她出去，遂輕巧地起了身，跨出門來道：“雁丫頭纔來，可曉得姑母不日就要進京來了？”

她低頭算了下日子，現在是冬月初，離臘月十八也另有個多月的工夫，便說道：“大伯母作的主，天然是好的。隻不曉得那杜表哥他們本年甚麼年事了，到時如何論長幼？”

而杜如琛在幾年前曾經獲得沈觀裕的點撥，上屆春闈時了局應了招考，冇想到倒是中了個一甲進士，然後這麼好的名次也未曾考入庶吉人，三年前放外任去了徽州祖宅百餘裡的一個小縣任知縣，一則路途悠遠，二則要隨到差上，沈思敏是以算起來也有好些年冇回孃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