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房裡這兩年來是頭一回有這類事,沈瓔更是平生第一次參與製定如許的打算。
七巧聞聲柳鶯把話說畢,寂靜半晌,不由說道:“依奴婢之見,姑奶奶也是動了心的,女人不如這就去跟四爺說這個事,不管如何說,挽留表少爺住下來也代表著四房的一番情意,比及四爺跟老爺提過了,姑奶奶多數也就順水推舟點頭了。
陳氏聽得沈瓔來傳沈宣的話,當下便就嘲笑不止。沈瓔親手替她沏了茶,點了香,又拿著炕頭的針線挨著腳榻坐下,勾頭繡了幾針。陳氏由得她在冰冷的地下坐了半晌,才又喚她近前在薰籠前坐下,著春蕙拿了府裡慣常的宴會冊子來,挑起了菜單。
至於難處,那就多了,她該把她的愁悶和愁苦奉告他嗎?該不該跟她說她對於將來毫無安然感?……算了,他到底又不是沈宓,隻要她一個女兒,他另有個嫡出的兒子呢,那裡能真的對她掏心掏肺?
她的表情又暗淡了點,對於父親,她當然是愛的,不愛又如何辦?這是她獨一的依托了。以是她在他麵前各式順服,儘力做著他喜好的女兒的模樣,就是怕有一天連這點也會落空。
夜裡沈雁在書房裡悶不吭聲一小我投壺,胭脂走出去:“紅衣來了。”
她纔不會在乎陳氏對她甚麼態度,歸正她已經是個比下堂婦好不了多少的掛名四奶奶。沈宣都不把她放在眼裡,她這個做庶女的,憑甚麼要湊趣她?她纔不會忘了當初林嬤嬤也曾想下毒暗害伍姨娘,即便她不是想殺她,可若伍姨娘癱在床上落空了沈宣寵嬖,了局不是比死還要慘?
說罷便將沈瓔在沈思敏房裡說的那番話轉述出來。
沈瓔出去見了禮,便就在錦杌上坐下,說道:“父親傳聞姑母初五出發南下,因而預備初四在四房替姑父姑母餞行,侄女兒特地過來問問姑母,在吃食上可有甚麼忌諱?”說完她微淺笑了笑,接著又彌補:“原是該問問姑母身邊的嬤嬤就成的,我到底又怕出錯,以是還是親身來問問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