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乙領命，退身往外。

安寧侯不置可否，半日才道了句：“要想拴住沈觀裕父子，這步路是必走不成的。”

安寧侯這纔想起這茬，把叮嚀下去的人叫來一問。

劉括聽得一頭霧水，他並不曉得華家跟沈家的乾係有甚麼好值得安寧侯憂愁的，“華家會礙事麼？”

辛乙垂下頭來。

但他卻出了個主張：“少主如果很在乎此事，大可在楚王去赴顧家小世子的聘請時，趁便問問顧世子。信賴少主若想曉得，他是不會決計坦白的。”

韓稷冷眼望著窗外，又道：“韓家便是我背後的大樹，在我把握局勢之前，韓家不能倒，不然的話，我離成事之日便又更遠了。倘若我不曉得狗天子會有如許的詭計倒也罷了，國公爺就義也算是天意，但我既然曉得了，便不能假裝不曉得。”

沈宓如果被貶，沈觀裕又能落著甚麼好？

韓稷想了想，回身正麵向他：“不管如何，你先修書去西北先問問國公爺，天子如有籌算，此時必定已有密旨下發，先肯定下來有冇有這個事再說。”

安寧侯想了想，說道：“但是沈宓與其妻情分甚深，上回吳嚴懲的那蠢事兒裡就看得出來，那華氏為了救援他，隨隨便便幾萬兩銀子說出就出，而沈宓自來在外應酬也向來不沾女色，要想分開這二人，隻怕極難。”說著他抬眼道：“能不無能脆把她給殺了？”

韓稷卻俄然又叫住他：“另有一件事――”他從書案後繞出來，凝眉站在他麵前，“天子有起兵的籌算這件事，連我都冇有猜想到，顧至誠也是從沈家人丁裡聽來，足見沈家這小我很有些本領，莫非此人會是沈宓？”

劉括怔住，大周律法極嚴，即便是貴爵將相權力通天，這碰性命的事誰也不敢隨便動手，華氏是命婦，並且還是堂堂京師沈家的少奶奶，萬一事敗查到頭上那彆說保住沈觀裕為皇後所用，隻怕連皇後都要受纏累。

安寧侯皺了眉要斥責，那下人頓了頓，卻俄然又道：“是了，除了這些，小的還不測聽來，外務府絲織采辦華大人搬場進京的時候已經肯定了，說是就在端五節前，剋日華家的仆人已經先行返來了些，沈家二奶奶也經常進梓樹衚衕籌措打掃的事。”

辛乙默語。

天子要對華家動手的事他天然從皇後處聽到了風聲，既然華家遲早會滅亡，而沈家又與華家是嫡親，皇後要想重用沈觀裕，天然就得製止華家拖累沈家。

這日下了衙，回到府裡，劉括就出去了。說道：“前些日子派去盯著沈宓的人有覆信了麼？”

但是自從沈觀裕曉得這動靜後，沈家也遲遲冇有與華家斷交的動靜傳來，現在華家又搬到了京師，今後兩府來往必定更加密切，華家冇這道隱患也就罷了，皇後說不定還可藉藉他的財力達到目標，可天子早對他起了殺心，沈觀裕父子現在在天子心中的職位，真的充足使他們能聳峙不倒麼？

沈觀裕如果權勢不保，那對皇厥後講也就冇有太多的用處了。廢太子一案過後他們這邊已元氣大傷，不要說現找一個來替補沈觀裕這空缺，就是本來歸附於他們的官員裡也冇幾個成氣候的，他們籌劃了大半年才逮著個沈觀裕，又怎甘心眼睜睜看著他被華家纏累？

“那會是誰呢？”韓稷凝起眉來，“莫非沈家除了沈宓，另有甚麼深藏不露的隱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