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稷凝眉看著地下，倒是又深思起來。

韓稷捧起茶，衝他使了個眼色，然後與顧至誠笑道：“比來外頭西北那邊的風聲愈傳愈緊，不曉得後虎帳有冇有聽到甚麼切當的訊息？不曉得皇上又有何旨意？”

顧頌早曉得她這些秘聞，以是並不消遮著瞞著。

算算她重生返來都一年多了，雖說辦成了幾件事，但華家的結局還是冇底，剩下皇後那仇也還是冇報，雖想著從安寧侯動手逐步剪除皇後的羽翼，無法比來安寧侯又循分守己，實在挑不出甚麼馬腳好行事，剋日正悶著。

韓稷與顧至誠均笑著站起來，告彆下去。

顧頌重視力較著不在大黃身上。他愣了愣：“一年了麼？”

辛乙點頭，退了下去。

想到這裡他眸色俄然變得深沉起來，看了眼辛乙，他說道：“先叫兩小我去盯著安寧侯的人，不要轟動他們，先看看他們到底想乾甚麼。”

但沈雁略加思考便已勾畫個大抵出來，不利的都是朝廷欲操縱的老懞古王和烏雲，而正交運的則是巴特爾和格爾泰。韓稷那日說過東遼的戰局由他去佈署把持，現在將近兩個月疇昔，俄然就有客商從側麵帶回了西北的動靜，這使她很難信賴這不是韓稷的手筆。

這不，今兒沈宓本來休沐來著，一大早不就被天子召到宮裡去了嗎？

華夫人進京這兩個月，公然如沈宓所說，儘是上門拜訪的，留下華正晴他們姐妹幾個在府，她少不得要疇昔陪陪。這期間皇後下旨宣過華夫人進宮一次，華夫人返來雖冇說甚麼，但從她的神采來看，皇後也定冇說甚麼好。

顧頌清了清嗓子，忍住臉上的熱辣，說道：“華府那邊都弄安妥了嗎？”

沈雁覷了他兩眼，嗬道：“得了吧，你還敢去田莊？”她可冇健忘那回跟沈宓他們去東郊的時候，他嫌棄成甚麼模樣。她放下花壺，拿剪刀剪了兩條花枝，又道：“我跟你說，狗的記性是最好的，固然眨眼又是一年，但大黃指定還認得你。”

這兩日京師裡的動靜她當然是曉得的，大師眾說紛繁，有的說老懞古王病重了，有的說烏雲屬地發瘟疫了，另有的說格爾泰又添兒子了，更有人說巴特爾又收伏了北方幾支小遊牧民族，可朝廷始終冇有官方的公文傳出來，這類小道動靜也不曉得信誰的。

她接過丫環手上的湯盅，交了放到沈雁手上道。

顧頌替她挪動著花盆，說道：“會有竄改的。現在起碼搬進京來，已經實現了第一步，到時候再想想體例，看看如何樣保住便是了。”說完瞥見她仍不大提得努力的模樣，頓了頓，他便又繞到她麵前，說道：“氣候這麼熱，要不我陪你上田莊裡避暑可好？”

既然如此，那麼這個時候的他能夠在東遼那邊做點甚麼手腳，引得格爾泰與巴特爾締盟，或者說使得老懞古王與烏雲完整反目，同時又操縱著這些客商在京師漫衍動靜，應當並不是很艱钜的事。固然兩個月時候並不能立即逆轉那邊的局勢，可這麼樣一來，暗懷心機的天子必定也會鎮靜。

顧頌雞啄米似的點頭，然後一溜煙出了府去。

沈雁望著他大步消逝在門外，拈著杯蓋的一手在杯口停了半日才放下來。

顧頌跟榮國公夫人和顧至誠行完禮，又叫了聲“稷叔”。韓耘一骨碌從羅漢床上滾下來，屁顛屁顛過來指著本身鼻子：“另有我，另有我，快叫我。”韓稷拎著他後領將他又撂回床上，轉頭頂著一臉東風，指著地上一筐晶瑩剔透的葡萄說道：“專門送葡萄來給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