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肚子已經快有七個月大。開端每日掰動手指頭算雄師返來之期。

全部大殿寂靜下來。趙雋端著酒在手裡，卻似對他的詰責毫不料外。他望著他，說道：“依愛卿之見，朕該如何賞元帥呢？”

辰時末刻雄師在號角聲裡進了城，兵士們直奔營地，將領們全數隨韓稷一道進宮麵聖。

沈雁冇留住，想著韓稷頓時歸府，趕緊也著人下去備水備酒菜，蕭靄妤與辛乙這裡也是從速籌措著把他平日愛喝的茶從速取出，又命人把書房重新點了薰香。

“走，我們去就近的山頭觀陣！”

陳王墓已經於六月完工，應蕭家人的要求，比及韓稷返來以後纔會正式大祭。

“既然返來了，那就不消去了！”華氏道，然後又衝動得有些不知所措，“我還是去等你父親好些，你也漸漸等吧！稷兒返來你們就好限歇著，過兩日再來見我們冇乾係！”

顧頌在黑木崖死守了兩日。直到再也等不來逃脫敵軍，崖下屍身已經堆得填滿了山崖間的門路，向來衣不染塵的他披塵帶血在屍身上對峙到關內傳來出兵的信號。

十月裡院角香樟落下不知第幾片紅葉，兵部終究收到軍報西北雄師將於三今後班師歸京。

東遼人的英勇不是蓋的，他們甘願死也不肯受俘。

顧至誠沉默。這類事情又豈是他身為臣子所能妄言？

“傳令下去，命顧頌他們帶著那一萬人兵分兩路，先從擺佈兩翼包抄，再命薛停帶領一萬人馬繞道進入火線黑木崖埋伏！凡是見到有人逃竄，一概殺無赦！”

顧至誠是個直性子，酒喝了兩口已是坐不住，站起來道：“韓元帥乃此戰之最大功臣，不知皇上如何不賞他？”

捷報傳到京師。兵部沸騰了，內閣沸騰了，京師沸騰了，天下沸騰了。

韓稷那聲“殺無赦”，倒是給了他們一個兩廂甘心的歸宿。

華氏早就在比來城門的醉仙樓包了樓上臨街雅舍。

“是啊！現在郭閣老和老太爺他們都往城門口趕呢！”陶行滿臉都是鎮靜，滿臉都是衝動。

傳令官立時掉頭下去。

“這麼快！”沈雁華氏皆愣在那邊。不是說了午前達到嗎？

京師各戲社茶館又熱烈起來，說唱的曲目變成新下台的北征軼事。以及陳王後嗣忠勇穩定的傳說。

說罷倉促走了。

秋風颳過田野，驚走的戰馬幾近奔馳到了幾十裡以外，血腥的味道也滿盈在空中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