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硯辭瞥見宮人一副不利落的神采,唇角勾了勾,冷聲道:“本日之事如果讓雲黛曉得了,受了罰,我可不會討情。”這個宮人跟他也有幾年了,是皇後那邊安排過來的,說好聽一點是貼身奉侍他,說不好聽的就是來貼身監督他的,恐怕他有逆反的心機,或是動了要回到西靈爭奪皇位的心機。
兒時。
“質子,在想甚麼?”待桑鳶和雲衡走遠,貼身奉侍溫硯辭的宮人才無聲的進到涼亭。
這是母妃歸天後,第一次有人如許體貼他,溫硯辭有些不知所措,愣了一會兒才伸開殘留著血跡的嘴,委曲道:“我身上疼。”
西靈國皇城內,一群皇子圍著一個與他們一樣的小男娃,對他拳打腳踢,嘴裡還說著刺耳的話。
他有錯嗎?
“真想好了?”溫硯辭複問了一遍,隻見桑鳶很判定的將棋子落到了她方纔看準的位置,而這個位置一旦落子,這局棋就即是白白周旋。
她才如許想著,就聽雲衡說:“殿下在東宮品茶,他讓我來帶你疇昔。”
他們也不過才七八歲,九歲十歲的年紀,嘴裡卻說出如許暴虐的話,溫硯辭就如許躺在地上雙手抱著頭任由他們毆打。
她便是西靈國第一美人,鎮國大將軍北麟箴的結嫡老婆嫦薰,能文善武,與北麟箴是凡塵良伴。
溫硯辭本想說下次持續對弈,倒是冇有伸開嘴,點了點頭,目送桑鳶分開。
棋子落下,桑鳶是看都不帶看的抬起眸子,餘光掃到涼亭外的雲衡,當即起家去迎他,“啊,哥哥,你甚麼時候來的?”看他手裡拿著傘,內心一喜,唇角上揚暴露一個甜而不膩的笑容,“你是來接我的嗎?”必定是,祁司睿進皇城就帶了她和雲衡,他呈現在這裡想必祁司睿已經議事結束了,先去了彆處,讓雲衡來帶她疇昔。
誰叫他天生就是命賤呢,三歲生辰時,母妃因為救困在大火中的本身,被火活活燒死,前幾天父皇出征前來看了他一眼,隨後便在疆場了受了重傷,這些所謂的手足哥哥不分是非對錯,將罪惡全數怪到了他的身上。
不就是一個彆國來的質子嘛,要不是常央公主照著,他還能過的如此清閒歡愉,估計比他們這些宮人好不到那裡去。
“……”
北麟夫人?
“你如何樣?”嫦薰將溫硯辭扶起來,目光和順而又含著心疼的高低打量他,“傷著哪兒了?”這麼小的孩子,真是叫民氣疼。
幾個男孩聞言,是將溫硯辭直接扔在了地上,繼而微點頭施禮:“見過北麟夫人。”
她生的纖巧削細,麵凝鵝脂,唇若點櫻,眉如墨畫,神若秋水,說不出的柔媚細緻,一身翠綠的裙子外披一件紅色狐狸毛邊大氅,在漫天大雪中更是顯得格外的奪目鮮潤,直如雨打碧荷,霧薄孤山,說不出的空靈輕逸。
她一步一步走近,眸中帶著絲絲怒意看著他們,似紅花暈染過的唇瓣微啟:“你們這是在做甚麼?要把他拖拽到那邊去?”
其他幾個見狀,皆暴露意味深長的壞笑,拖拽著溫硯辭就往不遠處的假山去。
“敢瞪三哥,我踹死你……”
俄然一溫潤而又清冷疏離的女聲與漫天飛舞的雪花一同落入耳中,聞聲,被四五小我拖拽著的溫硯辭掙紮著展開眼眸,一個倒立人影落入眸中。
看著桑鳶的背影,腦海中俄然閃現出一個畫麵,桑鳶的背影幾近與腦海中的背影重合在了一起,直覺奉告他這絕非偶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