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涼螢方用罷飯，她從清夏手裡捧了茶漱口，用帕子擦了擦嘴，對顏氏道：“提及這個我還來氣呢。我原想將祖母贈我的多寶瓔珞取來，看配不配前幾日新送來的秋衣，誰知她兩個不知怎的竟找不到。明顯冊子上記取，可庫裡翻遍了就是冇有。”說罷，轉向兩人，厲聲道，“現在夫人跟前，你們還不說實話？！真要我將你們綁去見官不成。”

顏氏並不曉得連嬤嬤和清秋已經把本身給供出來了，便想著在烽火伸展到本身身上前先倒打一耙，將二人滅口。冇了人證，即便今後謝涼螢曉得了，也無從指責本身，她大可一推四五六，假裝本身並不曉得這回事，反口指責謝涼螢禦下不嚴。

連嬤嬤的臉有些赧色，“老奴原是想趁著幫夫人辦事調到夫人身邊去，那邊到底油水多些。”

可不是麼，連嬤嬤額上有磕出來的血跡，臉上有被磚塊碰到的擦傷。清秋也一樣額上有血跡。不過傷口並不大，早已乾了，隻看著可怖罷了。

連嬤嬤雙手緊握成拳，手心滿是汗。她曉得這是自家女人不跟她們計算的意義，可隻怕夫人卻對她們起了殺心。她把目光放在了和顏氏談笑的謝涼螢身上。擺佈都是死路，不曉得如果本身斷念塌地地跟著女人，能不能險中求生，搏個前程。

謝涼螢自認並非是不通道理之人，凡是顏氏情願同她知會一聲，說說謝家眼下艱钜之狀。不消顏氏說，本身都會主動將貴重之物拿出來任取任用。大師同心合力度過難關方是端莊事。

顏氏終究按捺不住本身的獵奇，趁此機遇問道：“阿螢，連嬤嬤同清秋這是犯了甚麼事？我如何瞧著兩個身上都帶著傷呢？”

謝涼螢捧著盒子，不美意義地看著連嬤嬤和清秋，“都是我不好，性子太急了，竟冇弄清楚就不分青紅皂白地罰了嬤嬤同清秋。如許吧，這月份例你們每人加一份，算是我給你們的賠罪，可好？”說著，她看向顏氏，“娘感覺我這般做可妥當？加的份例就從我的那份內裡扣，也不占公中的。”

謝涼螢心中嘲笑，臟銀天然是能找到的。府裡有吃有住有穿，除非嫖賭酗酒，下人並不消花甚麼大錢，可不就能攢下錢來？連嬤嬤和清秋分贓，好歹也有一人二三十兩銀子，按她們的一月半吊錢份例，何來這麼多的銀子，天然就成了顏氏口中的臟銀。她早就想過如果顏氏所為，必會生出滅口之心，是以早早便做了籌辦。

謝涼螢的床靠著窗，外頭大大的玉輪清楚可見。月光照在謝涼螢的臉上，披垂著一頭長髮的她，看上去彷彿是個夜裡來人間玩耍的仙女般，天真純稚。

謝涼螢說這話不過是想摸索顏氏，她本是分不清連嬤嬤和清秋說的話是真是假。現下顏氏的神采倒是印證了她們的話。

謝涼螢在清夏的奉侍下拆了髮髻，換了潔淨衣裳。她從鏡中看著身後束手而立的兩人，道：“該如何做，你們內心應當已經清楚了。今後孃再叫你們取了東西疇昔，稟了我就行。”想了想，她轉過身來看著她們，“嬤嬤方纔提過，娘把金飾都拿去融了，可曉得是上哪家金鋪融的？拆下來賣掉的多寶，又是在哪產業鋪出的手？賣力這事兒的是誰？可曉得內幕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