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我麵前,抱著我的雙臂,當真的問道:“即便你真的生下這孩子,也不能扶養他,你真的決定站在十五弟身邊了嗎?”
我因中午吐了一回,這會兒剛好餓了,見她沏的是楓露,點心也是平淡的,便用了幾塊。白露進來稟道:“太皇太後,輔政王求見。”我曉得啟懷必會來問我個清楚,便讓白露請他進來,又屏退了宮人。
“我曉得我是太皇太後,我也曉得我在做甚麼。”我垂下螓首,喃喃自語,“這孩子本不在我的期許當中,俄然之間他就在我肚子裡了,前些時候我也在彷徨,到底該不該把他生下來。但是……我實在捨不得……”
我笑了笑,對春分道:“此次賞雪辦的不好,今後有機遇再補過,先讓他們都歸去,哀家也要回長慶殿歇息了。”
春分謹慎的立在一旁給我佈菜,一些妊婦不能吃的菜式都放得遠遠的,而有些菜我看了就泛酸,卻隻能忍著。正吃著,啟憫俄然道:“去拿一個豐富的軟墊來。”世人都停下碗筷看著他,他微一蹙眉,身邊立著的寺人當即飛奔而去,不一會兒就拿了個軟墊過來。啟憫道:“太皇太後身子剛好,不宜久坐,墊一下會感覺好些。”
啟懷望著我,歎了口氣,說:“你腹中的孩子,是十五弟的。”
他漸漸放開了我,眼裡深沉的光芒也變得虛無縹緲,他彷彿在看我,又彷彿透過我在看彆的。他抬起手,輕撫著我的眉眼,低聲說道:“我覺得,從你成為大哥的妃子開端,我們就沒有了能夠。我礙著各自的身份,甚麼都不能做,卻不想十五弟……原來他的野心這麼大。早知如此,當初我真不該……”
啟懷一走,啟憫便和我坐到床邊,問我那裡不舒暢要不要叫太醫,我呆愣半晌,喃喃道:“就因為這孩子,連教員也要與我生分了……”
“八皇兄悔怨了嗎?”高山一聲笑問,啟憫站在帷幔後,似笑非笑的望著我們。“悔怨讓我攝政,是嗎?”
“可惜你的大哥已經死了。”啟憫不悅的走了進來,把我拉開,攬進他的懷裡。
他上前一步,急道:“阿嬈!你可知你在做甚麼?你是太皇太後!”
下午我歇了午覺起來靠在窗邊看書,春分端了茶水滴心進來,說:“您彆總靠著窗戶,雖是關著的,但總有風漏進來,您身子剛好,可彆又著涼了。”
啟憫沉下臉來,道:“莫非你我的孩子還比不上他?!”我彆過臉,他憤然甩袖拜彆。
啟懷和啟憫走了過來,啟懷滿目疑竇的看著我,我衝他微淺笑了笑,他的眼神暗淡了下來,低下頭,走到了一邊。春分和白露擺佈扶著我出去,見明素素和高氏在廊劣等待,兩人的神采看起來都很不好,我看了她們一眼,並未說甚麼,徑直上了暖轎歸去。
啟憫嗤笑道:“不過是個黃口小兒,本日在,或許明日就不在了。”
啟懷麵色微變,我撫了撫額頭,蹙眉道:“不要吵了,我有些不舒暢。”啟憫攬著的我肩膀對啟懷道:“八皇兄該問的都問清楚了,請先行分開吧。”
沒多久沈七倉促而來,給我診過脈,道:“沒事,太皇太後是腸胃有些不適,再加上能夠亭中的炊火氣感染,以是纔會吐。”
寶月這才淚眼巴巴的點頭說道:“月兒今後再也不烤肉了……”
我讚成的看著他,然後對寶月說:“你看,太醫都說沒事了,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