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不是產生在本身身上，當真不曉得那是如何一種痛苦悔怨，如萬劍鑽心，直入五臟六腑深處。我日日與他相見，卻又隔著一層屏風，那屏風清楚不是屏風，竟似是千溝萬壑、千山萬水。更兼那一日我去瞧天子，正遇見高氏給啟憫送秋衣，高氏給他披上披風，他含笑從她手中接過。我坐在鳳輦裡指甲緊緊攥著掌心。他們向我見禮，他唇邊的笑意仍在，但是看向我時，那眼神裡哪有半分笑意，有的隻是森冷寒意罷了。

我的麵色也變了數變，沉聲道：“你起來說話！”他戰戰兢兢的爬起來，躬身立著，我思慮半晌，命春分去端碗茶進來，手指蘸著茶水，在藥枕上寫了個“孕”字，道：“但是這個？”

沈七略一躊躇，然後點了點頭，又跪下道：“微臣極刑！求太皇太後賜死！”

我嘲笑道：“哀家還沒想死呢！你求甚麼死！”

他俄然跪趴在地上，連聲說：“微臣極刑，微臣極刑！”

亭中俄然傳來一聲悠長的感喟，我覺得本身聽錯了，他卻張口說道：“你到底是在獎懲本身，還是在獎懲我？”

沈七正診著脈，俄然神采大變，不信賴似的又細細診過，然後央我換一隻手。兩隻手都診過，我蹙眉問：“哀家到底是如何了？就算死期將至，你也該給我準信兒纔是啊！”

他沒有作聲，收起帕子又退回原位坐下，我們誰也沒有再開口。

春分連聲喚我，我雖看不見，認識卻還是復甦著的，也能聽到聲音，可就是做不出反應來。隻感到本身被人抱起，又抱回了亭中，接著便是一陣叫太醫的聲音。

春分忙跪下道：“王爺，此事還請您不要張揚。”

我死力看著內裡，這小我明顯就在麵前，跟我不過數丈遠，我卻不敢扭過甚去看他。

他走到我麵前，遞給我一方帕子，低聲道：“你在旁人麵前也是如此嗎？還是說，這是你對於我的體例？明知我不忍看到你落淚，你就要這般折磨我。”

我卻不肯再坐等，起家籌辦去門口，也不知是不是一下子起猛了頭暈，身子搖搖擺晃的幾乎栽倒，麵前發暈<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round-image:url(/img/1354361432798/12602094/-1748298072333075511.png)'></span><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round-image:url(/img/1354361432798/12602094/-1748298072333075511.png)'></span>卻倒在他的臂彎裡。我掙紮了一下，他卻箍緊我，半晌，他低聲道：“你就是用心的……”

我扭過甚，沒好氣的說：“曉得了！”

沈七遲疑著，連春分都開端催促了，他才結結巴巴的問我：“敢問……敢問太皇太後這個月的月信……可曾來過？”

啟憫在外等的不耐煩，繞過屏風走進來問：“到底甚麼病？”天然沒人答覆他，他卻已重視到了藥枕上還未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