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半晌,啟憫撂下雲子,道:“微臣認輸了!太皇太後棋藝高深,微臣……甘拜下風。”
啟憫淡淡“嗯”了一聲,等我下子以後,也下了一子。
他撚起一粒雲子,盯著我笑道:“如果太皇太後輸了,就把‘鶴鳴’賜給微臣吧!”
正說著,雨水笑著走進來道:“皇上和公主、世子放學了。”
啟懷略一沉吟,苗條手指輕勾慢挑,嫋嫋琴音行雲流水般淙淙流出。我眯起眼,聽得如癡如醉。
我咬著牙道:“攝政王感覺甚麼彩頭好呢?”
“閒極無聊,打發時候罷了。”我也是淡淡的。
高氏衝動的轉過身,幾乎就僭越先我一步而出去了,隨即反應過來,躬身退到我身後。我並不看她,上前兩步,啟憫剛好與我並肩一起行至門口。
“哦……”寶月撅著嘴不大樂意起來。
我笑道:“天子要上朝,母後還在守著孝期,你是小孩子,不會有人太與你叫真,在東內避暑,想來也沒甚麼。隻是母後是後宮之主,是要為後宮做榜樣的。”寶月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過了不久,啟懷拿著修好的琴來給我,我沒想到這麼快就修好了,非常歡暢。
啟懷當真的聽著,一曲終,他道:“你自小於琴技上天賦極高,即便好久未彈,也無陌生之感。隻是這首《漢宮秋月》,過分淒美了。”
“多虧教員了,這麼快就修好,教員是找了甚麼能人不成?”我表情大好,悄悄撫著琴絃,撥弄出聲,琴聲清脆,一如疇前。
我還真怕他非要“鶴鳴”不成,當下說道:“那就委曲王妃稍坐,哀家定要和攝政王分出勝負不成!”
啟憫自顧自的走進來,斂容說道:“不必指責他們,是本王叫他們不要通傳的,如果通傳了,豈不是聽不到八皇兄這曲天籟了?”說著睨我一眼,淡淡道:“太皇太後興趣倒好。”
啟憫聞言說道:“公主想避暑倒也不難,蓬萊山已空置好久,公主擇一處居住也可。”
“母後和皇侄不去嗎?”
我看了看他們,道:“倒是哀家說錯話了。”
(PS:話說這尼瑪的談情說愛真不是個活兒啊!比宮鬥還累,老紙要開虐!)
啟懷神采略顯難堪,我卻已沉下臉來,斥道:“你們是如何當差的?攝政王來了,竟也不知通傳一聲!”
我神采愈發羞得泛紅,斜睨一眼端坐的高氏,見她低眉順目,麵上的神采卻非常恍忽。我心底暗歎,表示啟憫用心下棋。
“是荼蘼啊!”我笑著點點頭,“你又摘花了。”
我不好回絕,隻得叮嚀春分:“把棋盤擺上來吧!”
啟懷見我喜好,也笑道:“那裡是甚麼能人,這琴本就是疇前我本身做的,天然曉得如何補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