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帶笑道：“憑她，這個老奴婢不過是這一偏僻行宮的女官罷了，憑著甚麼放肆，昔日的敬和皇貴妃與洪氏好歹是位分高的嬪妃，這個老婦又算得甚麼？”

慧玉點頭笑道：“奴婢也隻是聞聲了一小點，其他的奴婢也不知了。”

茯若悄悄道：“但願如此，隻是皇上待她的情義頗深，也許皇上是愛著張氏也未可知啊。”

待得將衣服都放進了檀木櫃子裡，她才嘀咕道：“皇後孃娘，方纔奴婢出去收衣服的時候，聞聲這行宮的侍衛在竊保私語說現在宮裡的又要有喪事了，傳聞皇上和皇貴妃拿了主張，要將惠順帝姬許配給刑部尚書的兒子。”

長樂宮裡的昭惠太後聞了此事，隻是對著洪尚儀悄悄笑道：“哀家這個彆例倒是極好的，隻讓那張氏自亂陣腳了，她這般大動兵戈，天子自會生疑的。”

玉璃得知了此事的時候，拍案大怒，隻對著雁兒如兒道：“速速給本宮查明究竟是那個在後宮漫衍如許的誹謗話語，一旦查出，杖打五十大板。”

過了數日，洪尚儀又來西京行宮看望茯若了，二人隻在行宮裡的水池邊說話，茯若倒是不經意問了句：“本宮前幾日聽聞這行宮裡的奴婢說惠順被許配給了刑部尚書的兒子。但是皇上的主張？”

茯若隻是淡淡道：“宜貴妃將惠順帝姬一手養大，現在惠順帝姬便要出嫁，隻怕宜貴妃內心定是非常不捨。”

雁兒很有些不解，道：“娘娘何必起火，左不過就是一句歌謠罷了，且驪姬和申後都是春秋戰國時的人，距現在也有千餘年了。奴婢暗裡覺得乃是娘娘多心了。”

雁兒這才明白了關竅，隻是諾諾道：“娘娘經驗的是，奴婢知錯了。”

此言說的極其不敬，寶帶隻瞪眼了白司儀一眼，便是慧玉夙來脆弱，也是稍稍露了些不悅，寶帶畢竟忍不住，隻是道：“白司儀這話過了，皇後孃娘在不在宮中與你有甚麼相乾，難不成皇後孃娘現在在宮中，惠順帝姬下嫁，便能派了去做她的陪嫁麼？”

茯若無法笑道：“皇上現在內心仍舊感覺是本宮暗害了太子，他又怎會讓本宮回宮去。且不說後宮已悉數落入張氏之手，便是皇上為著帝姬的婚事拂了她的麵子。但豈有帝姬許配給庶子的事理。這原是祖宗的端方，皇上天然顧不得。隻要後宮未有能製衡張氏之人，本宮便不能回宮去。”

宮裡頭的日子還是是每天如此有條不紊的遲緩度過。獨一分歧的是，宮裡頭隻是傳播了一句打油詩“申後赴西宮，驪姬主鳳儀。”年幼的宮女隻是紛繁傳唱，竟是到了滿宮皆聞的境地。

隨後，宮裡自是一片肅殺氛圍，因著傳唱此詩句被杖責的宮女寺人無數，後宮整日皆是一片哀嚎之聲。

光陰緩緩從季候變動的陳跡上碾疇昔，碾過了暮春，碾過了隆冬，亦碾到了秋末。已是宣和十七年的十月了。茯若被趕出皇宮也有一年了。

玉璃隻是伸手打了雁兒一耳光，嗬叱道：“胡塗東西，申後乃是受了褒姒讒諂才被周幽王休棄，而驪姬乃是春秋時臭名昭著的妖婦。申後赴西京，不就是在乎指宋氏乃是受了妃嬪讒諂的原配，而驪姬主鳳儀，自是調侃本宮的話語。如果長此以往，被皇上聽出來了，莫不是要本宮真如驪姬那般，過後被正法。或是讓皇上又接了那宋氏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