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溶輟朝半月。後宮嬪妃皆素服,便是長樂宮與壽安宮兩位,也是去了些許金飾。
這日,茜薇按例去長樂宮存候回宮過後,隻是叮嚀茉扇給她備些茶果,有叮嚀動部下的小寺人說是和賢帝姬喜好,讓他將這些茶果送些去仁貴太妃那邊。
寶帶道:“莫非太後孃娘就由著蘇婕妤和慧貴嬪搶占了先機?”
茉扇不由得,急了起來,道:“話雖如此,但是娘娘在宮裡的位分最高,且娘娘自皇上還未即位的時候便是他身邊的良娣,如果論起資格,奴婢感覺娘娘纔是該當入駐鳳儀宮的人。”
長樂宮內此時靜悄悄如同一汪不見底的深水。洪尚儀送走了前來存候的宜貴太妃並純寧妃姑侄二人。放下了內殿銀灰色布簾子,躬身走到太皇太後身邊,太皇太後閉目安神,隻是淡淡道:“人都送出去了?”
茜薇到了鳳儀宮,雖說仁敬皇後業已下葬,但照著宮中的例子,百日內還是需求嬪妃且本來在鳳儀宮服侍的人在裡頭舉哀。慧貴嬪已是先到了,帶著蘇婕妤與安昭容按著挨次跪著,隻是顯得井井有條。
安尚儀將前朝的事奉告茯若的時候,茯若正在和寶帶在清算先前宣宗留給她的一些犒賞。茯若聞了,隻是悄悄道了句:“很好。”再無他話。
太皇太後感喟道:“話雖如此,但是壽安宮那位豈是好相與的,她的手腕但是短長的緊,且現在的天子雖說並非她所出,但因著上回給那張氏賤婦追尊一事,天子現在更加向著他的母後了且不說入仕的宋成宋夏二人,天子倒是一手汲引,便是那宋希舟與宋希官竟也做到了從一品的官職上。這些哀家但是樁樁件件都是瞧在眼裡的。”
茯若的嘴角暴露一分安閒的笑意:“即便是太皇太後允了,如果天子不準,她們又能有甚麼體例。且說現在天子方纔親政,本來被太皇太後統領了那麼些年,定然會事事與她相左,哀家臨時在一旁瞧著便是。”
茉扇不覺有些泄氣,道:“奴婢隻是但願昭儀娘娘能夠入駐中宮,如許一來,旁人便再也不敢小瞧我們翊坤宮了。”
寶帶起家給安尚儀搬了座椅來,隨即道:“太後孃娘,奴婢這幾日聽後宮的人在傳言,說是自從仁敬皇後薨後,慧貴嬪因著先前幫著協理六宮,現在倒是一副彷彿成了繼後的做派,便是對著位分比她高薛昭儀也是傲慢的緊。”
茉扇感喟道:“可現在那慧貴嬪經常與昭儀娘娘過不去,如果來日她做了皇後,奴婢隻怕昭儀娘娘在後宮更加的不好過了。”
茜薇淺淺一笑,道:“你這小蹄子現在更加的愛胡思亂想了,你如果有空來考慮這些事,倒不如常日裡在宮裡勤奮些,好歹幫著周尚儀辦理一下翊坤宮大小的事件。”
茜薇搖點頭道:“統統都要看皇上的情意,資格這件東西不過是可有可無罷了。且本宮雖說是從一品昭儀的位分,但到底本宮也不過比她們早一兩年進宮罷了,這也委實算不得甚麼的。”
延和五年三月初七亥時,皇後傅氏薨逝於鳳儀宮,年十八。
溶對於仁敬皇後的身後事非常看重,且後宮世人亦是涓滴不敢放鬆,慧貴嬪本來便協理六宮,現在皇後歿了,她更是一手把持了六宮的大小事件。而蘇婕妤那邊,宜貴太妃和純寧妃往長樂宮去存候的時候倒是更加的多了起來。唯有茜薇,倒是統統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