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對白婉儀來講，那一次滅亡已然是放棄，是閉幕。

山路多石階，九曲十八彎。兩旁不時有嶙峋怪石，另有姿勢奇特的老樹，彎著枝椏探下頭來，富強枝葉掃著車馬。

屋子內部構造簡樸，帶著書房與外室，最內是臥房，靠牆擺著床榻，青色床帳被挽起，白婉儀正躺在那邊。

看出了她的傷感自責，酈清悟沉默半晌，溫聲開解道：“畢竟宮中不易。”

——白昭容因病暴斃，德妃出宮為陛下祈福。

謝令鳶坐在床前，入迷了半晌。方纔下認識地，她又想找星使來問話。酈清悟在身後輕聲道：“倘若想救，獨一的體例，再去她識海裡看一遭。”

下一瞬，她聽謝令鳶驚奇又欣喜回道：“咦，這麼巧，你如何在這裡？”

“真是知心的小棉襖啊……”她低聲感慨道。

以是坐在茶寮裡，她抬手替他滿上一杯茶，忍不住讚歎：“你……你竟然會主動笑……”又似感慨：“跟人打號召的時候笑……”

很實在，會哭，會笑，會撒嬌，會盛氣淩人，而不是厥後在宮裡，徹頭徹尾的清冰麵孔，隔斷陌生人，一罩到底。

是啊，星使為了她，已經冇了。

謝令鳶想了想二皇子開朗笑起來的模樣，竟然無窮神馳：“你就哈哈笑個給我看唄？”她入宮以來，是很少見到真正的笑了。

但這話說得惡棍又花言巧語，酈清悟固然曉得她隻是在開打趣，卻還是由不得心中微微一動。

比得過“你的雙腿為我而開”嗎？比得過怒捅馬屁嗎？比得過乾下這統統、還得讓他來無法地為她清算殘局嗎？

因為這人間冇甚麼可值得她返來的來由。

總感覺，此時寧和的他，才更像她之前在識海裡看到的，阿誰被宮裡人珍惜著的二皇子。

謝令鳶看了一眼，內心浮上熟諳又陌生的感受。

謝令鳶緩緩走到床前，站了一會兒，躊躇著將手放在她的額頭上。微微的溫熱，還活著。這才發覺，這如風如柳般荏弱的人，骨子裡竟然儲藏著那樣堅固的意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