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中間偌大的八角琉璃亭,有一男人端坐,一襲雲煙色冰蠶絲罩衫,廣袖隨輕風而動,與薄霧隱為一體,夜風中竟有漂渺之感。
棺材蓋,被推開了一絲裂縫。
她降落之地,為中原政權的晉國,當然,此晉非彼晉,皇族不姓司馬而姓蕭,出身蘭陵蕭氏。
盛光長夜,人頭攢動。
“吾乃諸天星鬥之氣所化……行幫手星君之職。您可稱我為九星密使。”
“這與我何乾,我能快歸去嗎?”她隻想回頒獎現場那一刻,不然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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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室沉寂中,偏殿停放棺材的方向,傳來了“篤篤”的聲音。
――等等,金嘰獎的影後到到底是誰?能等她聽完了頒獎再兩眼一黑嗎?
“恭迎紫微星主來臨。九星淪亡,世道不昌。星主救世,吾道不孤矣。”
被稱為七殿下的,便是北燕當今攝政王一母同胞的弟弟,高臨。聽了丞相的話,他隻是不覺得意笑笑:“我們的大司命,不是已被連夜送去晉國後宮了麼。”
各種渠道的內部動靜都說,這一屆影後,便是在她們二人之間出世。遂兩人氛圍格外古怪……不過都古怪了二十年了,不差目前。
一頭霧水地再度展開眼,四週一片烏黑。
因而這謝令鳶在本朝,是頭一個帶諡號下葬的妃嬪,如此倒也算麵子了。
彷彿有一股強大的吸力,吸走了她的靈魂。下一瞬,麵前一片浩大星空,星雲密佈,銀河傾瀉而下。
“……”謝令鳶還未及詰問為何會死,甚麼任務,便聽那人道“吉時已到,本星使將在晉國等你”,隨即認識下沉,如從天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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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
“上麵宣佈第80屆金嘰獎最好女配角,是――”
是禍國殃民,抑或是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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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令鳶環顧麵前的浩大星空,聽得那星使緩緩道:“您即將降落到大晉國後宮,身負天道任務。”
“咚咚”――
逐步適應了生硬的四肢,她摸索著四周,彷彿是被關在一個密閉的長木箱子裡,木料質地精美,彷彿為她量身打造,長寬適合,冬暖夏涼……
他擱下筆,抬眼望向星幕,如皓夜般的雙眸裡,彷彿映出了寥寂千年的過往古今,恩仇沉浮。
二人相視半晌,意味深長地一勾唇。
“???”
北燕國京畿,涿郡。
涿郡攝政王府,馬車停在門口,一名華服束冠的超脫男人踏入府門。他麵如冠玉,眼含風騷,行走間步態健旺,氣勢好像蓄勢待發,深夜拜訪也毫無疲色。
――但是世人已經被轟動了……
其彆人咂摸嘴兒,揣摩其中意味。畢竟,謝令鳶入宮一年,獲咎了很多妃嬪,陛下也從未沾過她。論起聖眷,還不如她那從女史晉位為婕妤的mm。倘若冇有擋這一箭,恐怕這輩子都升不上德妃的位份。
他們眼中驚駭,麵麵相覷――這麗正殿是他們守靈,倘若出了事兒,上麵的人一句話,他們腦袋脖子但是要分炊。隻得膽戰心驚,舉起燈籠,抖抖索索地往偏殿而去。
偏殿未掌燈,模糊可見一副棺材橫在大堂中心,彷彿融入茫茫暗中,厥後藏著無儘魑魅魍魎,正幽幽諦視著來人,伸開吞噬統統的大口,收回詭譎的森然笑意,令人重新皮麻到了腳底,毛骨悚然。
他冷聲叮嚀:“長安宮中出了變故,速將此物交予抱樸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