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長春宮的主位。”孫容華答道。
“小主如此叮嚀,臣領命就是。”他起家,暴露官袍裡月紅色的長衫。
待她嗅完,我問道:“可覺出這兩次,香味有甚麼分歧?”
我昂首看他,藏青色從七品的官袍,肥胖剛毅的麵龐透出些許怠倦。
風景還是,寒冬裡,昨日積下的雪還冇有化。我擺下琴,信手撫來,是舊時琴技徒弟教的古曲《蘭芷調》。我素愛嵇康蕭灑,就配上了他的詩句。“息徒蘭圃,秣馬華山。流蹯平皋,垂釣長川。目送歸鴻,手揮五絃。”
瓊奴微微思考一番,答道:“這初嗅梅花,隻覺香氣撲鼻,沁民氣脾。但這再嗅,卻彷彿感覺方纔的香味過分淺淡,冇有此次的醇厚濃烈。”
“這夏季裡氣候枯燥,我日日戴著這麵紗,感覺氣悶,還煩請醫士想個方劑,讓我能把這麵紗卸了纔好。”我撩著麵紗,道。
我攜她往屋內走,笑道:“姐姐現在已經位列容華了,如何還打扮的這般素淨?”
反手這麼一撥,曲音戛但是止。曲雖罷,但音未絕,模糊弧音懸在空中,更顯雪夜沉寂。我凝神,抬起睫毛,從瓊奴手中擇選一向紅梅,放在鼻邊細嗅。眼角卻往池子那邊掃去。
我聽了,身子卻不由得一顫。昨夜皇上冇有宣人侍寢,莫不是因為我?那麼嘉貴嬪這件事,倒是因為我的原因了。
秉月踏雪而歸,走在長長的永巷裡,白天宮人們已將路上的積雪掃至兩旁,耳朵裡隻聽得這兩側宮牆上掛著的冰棱子熔化滴落的聲響。萬籟俱靜,小福子打著宮燈在前替我們帶路。瓊奴扶著我,所幸這積雪已掃,一起不至於難行。
孫容華聽了,啐我一口,急道:“每次人家來,你都要追著我問這個。”
我昂首,朝那邊池畔望去,還是十二盞鎏金宮燈,緩緩而來。我伎倆純熟,這琴音色也是不錯。
半晌,才見他提步持續朝前走去。身邊寺人忙打著宮燈跟著,一群人如許邁著緩緩的步子,燈火越來越暗,終究消逝在我的視野裡。
“俯仰得意,遊心太玄。嘉彼釣叟,得魚忘筌。郢人逝矣,誰與儘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