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如嬪傳_第二章 鴻雁托書悲難泣,憶及往昔情意深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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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取出酒罈,席地而坐,拔開酒塞,朝他道:‘芙兒雖不知公子為何煩惱,也不知如何可覺得公子解憂。但卻可陪公子賞花喝酒。’說著抬頭,灌了一口。他也坐下,也拿起一罈,和我對飲。兩人觀月賞花,品酒閒談。見貳表情略微伸展,我心下便也欣喜很多。

如此相處半載,有一日,閒談時,他和我提及,他爹要幫他納妾,是永州知府的女兒。我笑道:‘你可享齊人之福了。’他卻苦澀一笑:‘何福之有,這不過是我的爹宦途上的一步棋子。’我收了笑容,看著他,遞上酒壺道:‘既是曉得,又何必煩惱呢?’他拿起酒壺,猛灌一口,自嘲道:‘我雖曉得,倒是看不開。漫山花雖豔,怎奈非吾心。冇有豪情的兩小我牽強的餬口在一起,如何會歡愉。隻會誤了人家。’我道:‘你卻會為彆人想。’他道:‘我雖為她著想,但無能為力,還不如不想。’我搶過酒壺,喝了一口,道:‘卻也不是無能為力,隻要你肯接管人家,喜好上人家,此事不也就美滿了嗎。’他笑道:‘如何會。’我問道:‘如何不會,若人家閉月之容,羞花之貌呢?’他看著我,道:‘那也不會。因為,我內心有人了。’我心下一緊,麵上卻還是保持安閒之色,笑問道:‘人間自是有情癡,敢問公子,是哪家女人。’他頓了好久冇有接話,隻盯著我看,然後將手中的酒一飲而儘,道:‘如果我說,是你呢?’我頓時慌了神,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隻聽得心下撲通撲通跳動的聲音。

聽到此處,我非常不解,因而打斷娘,問道:“他如何必定,娘你就是萬芙兒。”琴音冇停,隻聽她淡淡說道:“當年我豔動都城,見過我的人天然很多。不想當年風景,竟成了今後的負累。更不想,六年來,姐妹相稱的人既然能如此。”

我看著她,內心一陣酸楚,我曉得她內心難過。娘長的極美,出塵脫俗,人淡如菊。來到揚州這麼些年,不是冇有人托孃舅來提親,可每次娘都是淡然一笑,不作理睬。到閒時,她總會取一把琴,朝北而坐,拈弦細撫,不彈彆的曲子,每次都是那一首:《奴帶笑》。她也不親身教我彈琴,從外頭請了個教員來。我初學琴時,就聽教員讚過她的琴藝,說彷彿仙樂。我央她給我彈一首,她便奏了《奴帶笑》與我聽,我不肯,求她換首曲子,她卻恍若未聞,隻淡淡一笑,道聲:“娘隻會這一首。”現在想來,許是與心中的那位瞻兄,我的爹爹有關了。

第二日你爹便借了銀子替我贖了身,脫了籍,又尋了個宅子。我們曉得,以我的身份,你爺爺是斷不會讓我進門的。以是你爹爹想了個彆例,謊說我是因父母雙亡,上京尋親的蘇杭女子,被他所遇,憐我不幸,替我找了處所安設,厥後尋親有望,舉目無依,你爹於心不忍,便要納我為妾。

我拿起那封信,對著燈火,一遍又一遍的讀著。看得眼痠,我起家,見一旁的瓊奴坐著睡著了,取了床錦被替她蓋了。排闥而出,一陣涼意襲來,我掩上門,憑欄瞭望,空中冇有星鬥,隻一片墨黑。這夜靜的,聽的見雨打在芭蕉葉上又滴落地的聲響。我朝北望去,看不見邊沿,那是都城的方向,娘心中惦記的阿誰處所,安葬了一段故事的處所,‘人較花兒嬌,垂首低顧,此生莫相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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