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躬。。。
蕭澤與皇後已經到了,蕭澤的臉上看不出涓滴神采,隻將雙手背在身後,來回踱著步子,臉上略有怠倦之色,徹夜他該是在勤政殿批閱奏摺的,商討西南戰事的,不想出瞭如許的事情。
和嬪麵色慼慼,看我一眼。我心下瞭然,這滿室的血腥氣味彌散不去,想必成嬪定是見紅了,她肚子裡的孩子,多數,也是要保不住了。想到這,我也不由一歎,雖說成嬪為人刻薄刻薄,但她肚子裡的孩子倒是無辜,不幸一條生命,還未出世,便刹時消逝。
這白子千孫圖案是祈求皇室能夠子嗣繁蔭,現在看來倒是分外刺目。而待看到那銀盆內裡之物時,倒是讓人觸目驚心。那銀盆裡盛滿了的,滿是深紅之色的血水,披髮著刺鼻的血腥之氣。在場世人忙都捂開口鼻,那宮女用最快的步子走出殿去,消逝在世人麵前。
蕭澤悄悄合上眼睛,歎口氣,道:“曉得了。”
見蕭澤在殿,純貴妃盈盈施了一禮,又朝皇後一福,然後快步走到閣房門前,朝裡一探,旋即掩住鼻子,退後幾步,閣房門被翻開,但出來的卻不是世人所等候的太醫,而是個宮女,手中端著個雕白子千孫圖案的銀盆。
蕭澤愣住腳步,眼眸中含著一絲柔情:“嗯?”
“天氣暗了,皇上歸去的路上謹慎。”我朝他清淺一笑。
扶著和嬪坐上輦轎,身後傳來花盆底扣地的聲音,我回顧一看,是信妃。我行過禮,道:“嬪妾見過信妃娘娘,信妃娘娘,和嬪姐姐現有身孕,不便再下輦轎與娘娘施禮,還望娘娘莫怪。”
半側身接過身後侍女呈上的紫底與龍紋掐絲琺琅茶盞,皇後嘴角含著模糊體貼,朝蕭澤走近一步,將手中茶盞奉上,道:“皇上,用點子參茶吧,能夠提提神。”
和嬪這裡尚且安然無事,不想成嬪的暢安宮裡卻不安寧起來。
我牽著和嬪,兩人慢踱步子,走上前,施禮道:“臣妾拜見皇上、皇後。”
皇後雷打不動的,還是是那樣端莊的妝容與神采,隻是,以往頭上精美而又敞亮的珠翠金飾換成了一色的玳瑁菊花簪子,雖是風雅高雅,卻也透出淡淡的沉穆之色。
“你身子不好,如何也過來了。”皇後見是她,忙讓身邊宮女扶信妃坐下,道。
我這邊纔將和嬪安設坐好,那邊殿外便傳來女人鋒利的聲音:“這好端端的,如何會小產了呢?”
“信妃常日裡是最避世安逸之人,本日竟然來了暢安宮,倒也真是希奇。”純貴妃瞥了一眼信妃,似有不屑,道。
此言既出,純貴妃心中有再大的委曲仇恨,也隻能杜口不言了。
蕭澤“嗯”了一聲,從皇背工中接過茶盞,輕呷一口,清了清嗓子,複又將茶盞交還與皇後。
說著,蕭澤的目光轉向我,麵色似故意疼,但嘴上卻指責道:“另有你,這春夜裡露水最重,你夙來身子就弱,如許一起趕過來,不怕見了露水,染上風寒嗎?”
皇後搖了點頭,道:“現在太醫還在極力診治,隻是。。。”
我望著蕭澤滿臉憐惜與倦怠,卻啞忍不發,強壓心中,內心不住的心疼。他方纔落空一個孩子,卻不得不強打起精力去措置朝政,這便是帝王之無法。待到蕭澤走到我跟前時,我悄悄開口,喚道:“皇上。”
皇後止口不語,信妃會心,低下頭,悄悄一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