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奴替我披上烏黑大氅。我把滾毛的氈帽戴上,半遮住素淨容顏,從小福子手中接過垂花宮燈。
“羽香,現在是甚麼時候了?”我轉過甚,問侍立在身後的羽香。
“良媛公然聰明。”信妃黛眉輕揚,看著我的目光中含上一抹讚成之色,持續說道:“這茉兒當時正在被純妃宮裡的寺人追殺。本宮雖不知她所犯何事,但何如是一條性命,本宮便救下她,把她帶回了永和宮。”
“這是本該早些奉告你,隻是前幾日本宮傳聞生出那麼多是非來,實在不敢輕舉妄動,以是才命小陸子送去紙條,約你本日相見。”信妃收了拭淚的絹子,道。
信妃攏了攏袖口的大毛,道:“你且坐下,現在就你我二人,你不必如此多禮的。”
“前幾日夜裡,本宮在宮中閒來無事,想著太醫叮囑的多走動走動對本宮的病有所助益。就扶了棠兒在這永和宮外的晝倦池旁逛逛。不想卻撞著了一名宮女,這宮女滿臉惶恐之色,見撞著的是本宮,忙跪下叩首求本宮救她,說是有人要殺她滅口。”信妃輕呷一口參茶,輕聲說道。
我朝她淺然一笑,她接過我手中宮燈,笑道:“小主請跟著奴婢來。”
“天北風勁,本宮卻還要煩良媛來這永和宮一趟,良媛不要見怪本宮纔是。”信妃快步走到我跟前,躬身扶起我,笑道。
我點了點頭,攏了攏額前碎髮,打起燈籠,提步朝永和宮方向走去。
正說著,便有宮女領著那茉兒走上前來。
一時也想不出這詩的出處,信妃差人送過來的紙條寫的這般隱晦,定是有大事,以防這紙條落入彆人之手。
“門外何人?”宮門裡傳來一聲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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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漏夜喚良媛來,是有一事本宮想著,要奉告良媛。”信妃牽我在園內石凳上坐下,那凳子上都早已鋪上了鵝羽軟墊。
信妃拭了拭眼角淚水,道:“但願如此。隻是本宮怕感染是非,惹彆人重視。以是特地命人將這屍身脫去闊彆永和宮的處所,卻不想他們竟丟在了長春宮背麵,倒是扳連了孫容華了。”
“本宮當時還不曉得她究竟為何會被純妃的人追殺,直到見那些寺人尋不到人走了今後,本宮喚她來扣問,這才曉得,本來她受婉嬪之命,在孫容華送去給成嬪的栗子糕裡加了桃仁粉,讒諂孫容華暗害皇嗣。這婉嬪是純妃的人,本宮想,這事定是純妃授意,不然婉嬪那裡會有如許膽量。如此大事,事成以後純妃如何還會留下活口呢!以是纔要殺她滅口。”信妃看著我說道。
“不知娘娘有何訓示,嬪妾洗耳恭聽。”我起家施禮,恭聲說道。
信妃點頭淺笑道:“你說。”
“此人就在這,不曉得良媛籌算如何措置,是帶去麵聖嗎?”信妃抬眸看向我,問道。
我常去弦月閣,孫容華身邊的侍女大半也都認得,這茉兒我也見過幾次,便是跪在我麵前這小我,冇有半分不對了。
但是會是甚麼事情呢?我眼眸微轉,盯動手中的紙條。“月上半夜後”,莫非是約我半夜時分去永和宮相見,至於這“茉莉花愈濃”,我低頭沉想一番,俄然靈光閃現,“茉莉花”?莫非是與那死去的宮女茉兒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