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握一握她的手:“皇後,不必說如許的話。”
如許的動機不過一瞬,已然勾起心底瑣細而混亂的酸意。那滋味辛辣又苦澀,酸楚得幾近悶住了心肺,逼得她握緊了拳,深深地,深深地吸一口氣,提示本身:妒忌,並非皇後應當透露的神情。至死,如許的情感,隻能埋葬在心,任憑它咬蝕徹骨,亦要保持著外在的雍容得體。
如懿寂靜著任由思路展轉,天子含著溫意絮絮陳述:“朕曉得,海蘭為了替朕生下永琪,吃儘了苦頭。你與海蘭姐妹情深,她的孩子與你的孩子無異。朕明白你們的辛苦,也心疼永琪這個孩子,以是六宮高低,都會因為永琪的出世而獲得朕的犒賞。延禧宮更是得足足添上三倍。”
天子的眼笑得彎彎的,他的呼吸輕柔地拂在她的耳側:“海蘭為了這個孩子九死平生,差點連命都賠出來了,朕賞得再多也不算甚麼。六宮裡皇後夙來儉仆,以身作則,宮中一應份例都減半,連金銀器物都不甚打造。貴妃跟著皇後的模樣,其他人便更非論了。倒是你,這些日子都操心苦辛,朕一向想好好賞你些甚麼。思來想去,便為你製了一樣東西,從有這個主張到命人去做,其間統統,都由朕親身籌劃,好輕易才得了。本來就要給你的,成果碰上海蘭生永琪,便擔擱了。等下閒些朕便叫人送來給你。”
天子淡然一笑,很有幾分得意之色,軒軒然若朝霞舉:“百花當中,朕向來中意水仙,愛好其淩波之態,若洛水神仙。如果培植不當,難道損了湘妃意態。”
想到此節,皇後不覺黯然,卻不肯失了半分氣度,便勉強笑道:“這水仙開得真好。前些年花房一向進獻這些洛水湘妃,皇上總感覺未能臻於至美,現在擺在殿中,想來已經是最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