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怯怯點頭:“奴婢愚笨,奴婢不知。”
麗心忙承諾著去了。再返來時,嬿婉已經換了一身啟祥宮中低等宮人的服色,梳著最平常不過的髮髻,連頭上的絨花裝點也儘數撤除,隻拿紅繩緊緊束著。嬿婉一臉不知所措,麗心拿出一副管事宮女的姿勢,傲然喝道:“見了娘娘還不跪下?”
玉妍不悅地點頭:“誰叫你放下了。放在案幾上擋著本宮的視野。你就跪在這兒,拿你本身的手當香案,捧著那香爐服侍本宮吧。”
嬿婉怯怯上前,規端方矩地守在玉妍身後,接過宮人們遞來的五毒餅,利索地跪下膝行到玉妍跟前,高高舉過盤子道:“恭請娘娘用五毒餅。”
麗心忙笑道:“是啊。小主回宮前半個時候便燒上了。”
貞淑蹙著眉頭,不解道:“眼下皇後孃娘膝下無子,又疼我們四阿哥,莫非小主是為著四阿哥有個好出息,才這麼籌算的?”
嬿婉想要辯白甚麼,昂首見玉妍的神采如這天色普通陰暗,隻得忍下了幾欲奪眶而出的淚,將香爐高高地頂在了頭頂上。玉妍瞥了麗心一眼,嬌慵地打了個哈欠:“本宮乏得很,出來眠一眠。記取,今後就讓櫻兒這麼服侍。麗心,你也好好教誨著她些。”說罷,玉妍便留了麗心在外看著嬿婉,本身扭著細細柳枝似的腰肢,入寢殿去了。
如懿聽她直指本身,便也笑道:“就是為了這幾分相像,嘉妃就那麼喜好櫻兒服侍麼?我記得櫻兒本來是花房的宮女,叫作嬿婉,如何到了mm身邊,名兒也改了,服侍的活兒也改了?”
玉妍放動手中的五毒餅道:“嫻妃姐姐這但是多心了。我不過是喜好她的櫻桃小口,以是才叫櫻兒罷了。可不是因為姐姐曾經的閨名叫青櫻啊。”
貞淑極是不平:“當初小主是在嫻妃和慧貴妃入潛邸的後幾日嫁疇昔的。不過晚了幾日,身份就比她們矮了一頭。”她忽而對勁一笑,“當時她們倆最得寵,慧貴妃又從格格被封為側福晉,皇上眼裡隻要她們,那裡顧得上來看小主一眼,連還是福晉的皇後孃娘都被蕭瑟了,我們更是幾乎就冇了安身之地。還好小主有主張,見安北國送來翡翠珠纏絲赤弓足花鐲精美,纔想了偷天換日的主張,今後得了皇後孃孃的歡心。不然這些年步步驚心,那裡那麼輕易了。”
玉妍饒有興趣地將嬿婉的驚駭儘收眼底,順手在白玉花觚裡取了枝紅豔豔的芍藥花,一瓣一瓣撕碎了把玩,花瓣碎碎揚揚撒了一地。“曉得你捨不得你這張狐媚子的臉。也是,你要毀了容,本宮還如何得趣兒呢。話說返來,你還是得感謝本宮,如果落在了慧貴妃手裡,慧貴妃恨嫻妃恨成那樣,不拿一爐子熱香灰燙爛了你的臉纔怪。”
玉妍嬌美的麵龐上隱著鋒利的冷,忽而輕嗅道:“今兒的香點得好,是蘇合香吧?”
貞淑低歎道:“是啊。小主的祖母是王大妃的堂妹,又是出身崇高的金氏,固然當時世子已經有了世子嬪,可小主出世子宮後成為寵妾,世子繼位為王後封為正一品嬪,也是料想當中的。”
玉妍斜靠在軟枕上,嗤地一笑,牽動耳邊的銀流蘇玉葉耳墜滑落微涼的顫栗:“牙尖嘴利,沉不住性子,又憑藉皇後?外頭的人不是一貫這麼看我的麼?如果連你也這麼看,倒也真是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