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翠輕哼一聲:“你們也太不識輕重了。九阿哥不過是個朱紫生的,我們小主但是嬪位,看上李朝進獻來的東西,是汲引了他們。”
嬿婉眼尖,見著博古架上放著一尊白玉花瓶,看著細緻如脂,光彩瑩然,便伸出纖纖玉指一晃,笑道:“阿誰卻還不錯。”
嬿婉笑道:“這般脆弱性子,難怪身為貴妃還是一事無成,這輩子也便如許了。”
二人這般說著,便也散了。
嬿婉笑道:“娘孃的阿哥天然是好的。便是學問上弱些,人是最暖和渾厚的性子,皇上天然是曉得的。德行乃立品之本,皇上也是看著三阿哥操行不差,纔對他學業這般上心。”
可心道:“可不是?嘉朱紫擔憂九阿哥身材,老是在阿哥所外盤桓,想要見九阿哥。但宮規所限,那裡能夠呢?並且九阿哥日夜哭泣不安,我們小主不幸孩子,還叫人送了玉瓶去安枕。這般寬弘大量,也唯有小主了。”
瀾翠也不睬會,儘管道:“現在都四月裡了,我們小主想換些色彩光鮮些的瓶兒罐兒擺在閣裡,也好讓皇上來了看著新奇舒坦。可有甚麼好東西麼?”
嬿婉橫了一眼,瀾翠忙嚇得不敢出聲。嬿婉溫然含笑:“小丫頭嘴上冇個輕重,叫公公笑話永壽宮冇端方了。”
嬿婉輕噓一口氣:“真想給本宮出氣,讓本宮痛快的話,就去替本宮做一件事。”
如許閒話一晌,便有宮人來請如懿往養心殿,說是天子自快意館中取出了畫師禹之鼎的名作《月波吹笛圖》與她同賞。世人曉得天子夙來愛與如懿品鑒書畫,偶爾鼓起,還會親身畫了圖樣讓外務府燒製瓷器,便也見機,一時都散了。嬿婉帶著春嬋和瀾翠歸去,想著要給永壽宮裡添置些春日裡所用的色彩瓷器,便繞過禦花圃往東五所的古玩房去。
出了古玩房,瀾翠猶自不滿:“純貴妃也太會抓乖賣好了,用李朝進獻的東西去給九阿哥安神,冇費她甚麼東西,隻動動嘴皮子,就給皇上落了個賢惠的印象。”
嬿婉舉眸很久,望著幽藍遼遠的天涯,輕聲道:“方纔他們說甚麼東西撞著琺琅瓶兒了?”
嬿婉倏然收住腳,伸脫手指在她嘴上一戳,沉下臉道:“嘴皮子碰兩下就是給本宮出氣了麼?隻長了嘴冇長了腦筋的,不配留在本宮身邊服侍。”
一席話說得綠筠眉開眼笑,連連道:“難怪皇上心疼令嬪,公然見微知著,是個知冷知熱的人。”
正巧前頭綠筠攜了侍女安步過來,看她愁眉輕鎖,似有不悅之態。嬿婉忙悄悄巧巧請了個安道:“純貴妃娘娘萬福金安。娘娘怎的笑容滿麵?”
正進了古玩房,掌事寺人嗬叱著宮人們道:“手腳細心點兒。前兒個不知哪兒來的老鼠撞跌了一個琺琅瓶兒,叫管事的吃了二十鞭子,再毛手毛腳的,細心你們的皮!”他正數落著,轉頭見是嬿婉來了,忙堆起笑阿諛著。
瀾翠忙道:“但憑小主叮嚀就是。”
綠筠囑了她起來,苦笑道:“皇上剛傳了永璋去養心殿查問功課,令嬪也曉得本宮這個兒子……”
綠筠感喟道:“永璋年幼時也不得養在我身邊,母子分離之苦,我是曉得的。何況九阿哥病著,我何必再去與嘉朱紫計算。”
那掌事寺人連聲道了“不敢”,嬿婉笑吟吟道:“九阿哥乃是皇嗣,皇嗣不安,便是皇上聖心不安。有甚麼好東西,還是從速送去阿哥所吧,彆擔擱了。”說罷,她隨便采選了幾樣瓷器,便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