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眉心微曲，很快笑道：“慧賢皇貴妃生前與嫻貴妃不大敦睦，現在瞥見嫻貴妃送去的花，也必然會在地府之下豁然的。”

這一日太後看望皇後返來，便在慈寧宮焚香靜坐。福珈捧了一本《法華經》來供太後朗讀，太後讀了幾段便笑道：“方纔看皇後謹慎的模樣，看來這個孩子對她而言真的很要緊。”

天子起家，撫過皇後肩頭，溫聲叮囑：“你好生歇著，明日朕再來看你。”

福珈含笑道：“太後深謀遠慮，皇後哪能和太後您比。何況太後不喜好任何一方獨大，那麼皇後也好嫻貴妃也好，您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到底我們將來的希冀，是在玫嬪、舒嬪和慶常在身上呢。”

天子行至長春宮外，意歡行了禮道：“皇上，嘉妃有孕三個月了，婉常在邀了臣妾去看她。”說罷便辭職拜彆。

福珈一凜，旋即道：“那倒不像。皇上若要防著太後，大可不收下慶常在和舒嬪，何必費這類費事。”

如懿的笑容被細雨打濕，生了微涼之意：“浮沉多年，天然曉得隨波逐流也是有好處的。”

天子這一病，纏綿足有百日，待到完整好轉，已是六月風荷輕舉的時節。而皇後，也因悉心侍疾，複又承恩如初。如懿侍疾致病，天子更是疼惜，又偶爾聽如懿提及意歡日夜在寶華殿祈福的情意，對二人寵嬖更甚。乍看之下，六宮中無不敦睦，天然是美滿至極了。

如懿含笑看著她道：“幸虧皇上是喜好mm這性子的，但再喜好，宮中也不是隻要皇上一個。”她略停了停道，“皇後有孕是喪事，mm你畢竟還年青，不必焦急。隻要皇上的恩眷在，必然很快會有本身的孩子的。”

福珈躊躇半晌，替太後添上一壺香片道：“再如何著，皇上的生母都已經死了。皇上這些年都不提這小我，哪怕夢裡軟弱些，想著一點半點，也不算要緊事。”

福珈低眉順目：“那天然是因為太後您的原因。”

皇後見二人諷刺，內心不大好受，也不便多言，便換了姿式倚著，含笑道：“今兒外務府來問臣妾一樁事情，臣妾做不得主，恰好問一問皇上。”

皇後微微一笑，撫著隆起的肚子安適道：“嫻貴妃喜好甚麼，皇上倒一向惦記取。”

到了玄月金桂飄香之時，更好的動靜便從長春宮中傳出，已然三十五歲的皇後，終究再度有娠。這一喜非同小可，自端慧太子早夭以後，帝後盼望嫡子多年，現在突然有孕，天然喜出望外，宮中連著數日歌舞宴飲不竭，遍請王公貴族，舉杯相賀。

太後笑著搖了點頭：“哀家啊甚麼都能夠不睬會，隻理睬一樁。”她的神采漸漸沉寂下來，帶了一縷無以言及的哀傷，“便是哀家的柔淑，能夠不要像她的姐姐普通命途多舛，離京遠嫁。如果柔淑能守在哀家身邊，好好兒嫁一個疼她的人，那便好了。”

意歡甚少這般愛嬌，一掃平日清冷，天子見她如此，便道：“光東風景和氤氳，日逢晴鬯三農欣。粔籹菜甲酬季節，禮從其俗古所雲。憂民之憂樂民樂，翳予憂樂因民托。底事間情一悵惘，自為此念奚堪者。”

意歡的唇際掛下如天明前踏實的彎月，半晌才低低道：“曉得了。”

素心抿唇笑道：“其他的也罷了，皇後孃娘還親手做了一個燧囊送給皇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