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似想起甚麼，歡樂之色如孩童普通：“朕記得你疇前在潛邸時做過一道冬瓜燕窩，滋味甚佳。以去皮冬瓜之柔配燕窩之柔，以燕窩光彩之清入冬瓜之清，重用雞汁、菌子汁熬足，入口清醇，一試難忘。”他非常歎惋，“隻是現在你不大肯做了。”

“好吧，那便是朕胡思亂想。但即便是胡思亂想，也不會是魏氏，而是你。”天子捉過她白淨如凝脂的手背悄悄一吻，笑著道，“嬿婉有幾分像年青時的你，但芳華雖好，卻還失了一段成熟風味，或許年長些會更好。”

如懿如何不懂她話中之意，蘊了一絲淺淺的笑道：“魏常在的燕窩定是特地備下給皇上的，臣妾叨光了。魏常在來得恰好，皇上正提及要給你朱紫的位分呢，連封號都製定了，聖旨一下便是令朱紫了。”

如懿輕一旋身，半開打趣：“因為臣妾不信人與人可相互替代，麵貌與脾氣也不會反覆。皇上喜好魏常在，天然是有她不成代替的好處。”

如懿斜睨他一眼，盈盈雙眸幾能滴出水來：“臣妾也曉得，本身有實足十的壞處，旁人學也學不去。”

天子起家拉住她手，一臉的密切無間：“今兒晚膳都是你愛吃的菜，這芝麻青魚脯製得極好，朕讓他們試著做了十來次，隻要這一次做出來的一點腥味也冇有。菠菜和豆腐製成的金鑲白玉版非常清甜，入口即融。特彆這道醉蝦，融了蝦子本身的鮮嫩，配上醇酒調味的甘芳，以是朕吃緊催促你來。”

因著從外頭出去，她雙手冰冷，天子捧著她手，悄悄嗬氣道：“內裡可冷吧。今兒是臘月二十三，也算小年。朕想著快到年下了，你協理後宮繁忙了這麼些天，也給你鬆泛鬆泛。”他亦有幾分得意，“現在天下充足，庫倉串銅錢的草繩都爛了。你喜好的東西即便可貴，朕若想要取來，也不算難事。”

心跳得有點快，混著紅羅輕炭暖融融的氣味，將殿中沉水香的氣味烘暖出來，徐緩地在氛圍內裡迷漫著。如懿低下頭，莞爾一笑，悄悄撓他的手心，似小魚輕啄。這般溫存，直到有添酒的小寺人步入，才稍稍中斷。

“令朱紫？《詩經》中說‘如圭如璋，令聞令望’[出自《詩經·卷阿》，表達了周王率群臣出遊卷阿，墨客稱道並勸勉周王禮賢下士之意。《集傳》：“如圭如璋，純粹也。”令聞令望，有誇姣的名聲和品德。

天子輕嗤道：“東西用得貴而足，但配製不當，真乃乞兒賣富，反露貧相。”他凝睇如懿，笑道，“你長於甘旨，隻是等閒不露本相，現在娓娓道來，可做禦廚的徒弟了。”

毓瑚忙跪下請罪，嬿婉聽得天子有不悅之意，惴惴不安地欠身：“皇上恕罪，是臣妾不把穩，碰翻了這白瓷香爐，不乾毓瑚姑姑的事。”

瀾翠躊躇道：“可舒嬪每次侍寢以後都喝，一向都冇有身啊。”

如懿淡薄一笑：“常在這話，本宮卻不懂了。”

天子笑著擰一擰她的臉：“如懿，那麼，你也有你不成代替的好處。”

海蘭見有人來，便欠身道：“姐姐，快到年下了，宮裡事多，我先歸去了。”

如懿望著她倉促背影，又見宮人退下，方含笑道：“皇上昔日彷彿很喜好魏常在。”

如懿心口暖洋洋的，握著天子的手，道：“那臣妾能謝皇上的，就是把這桌菜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