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如懿傳1_第16章 哲妃 (1)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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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如懿才依偎著天子極輕聲道:“臣妾初初嫁給皇上之時,實在內心忐忑,不知本身拜托畢生之人會是如何的男人?但是結婚以後日夕相對,皇上體貼入微,臣妾感激不儘。現在皇上身負乾坤重擔,固然念及後宮之情,卻也啞忍以江山為重,臣妾萬分敬佩。”

天子笑著搓了搓手在榻上坐下,取過紫檀小桌上的茶水就要喝。如懿忙攔下道:“這茶都涼了,臣妾給皇上換杯熱的吧。”

這一夜晚來風急,連延禧宮院中的幾色菊花也被吹落了滿地花瓣堆積。都城的氣候,過了十月中旬,便是一日比一日更冷了。如懿用畢晚膳,換過了燕居的雅青色綢繡枝五瓣梅紋襯衣,濃淡得宜的青色平紋暗花春綢上,隻銀線納繡疏疏幾枝淺絳色折枝五瓣梅花,每朵梅花的蕊上皆繡著米粒大的粉白米珠,襯著挽起的青絲間碧璽梅花鈿映著燭火幽亮一閃。地下新添了幾個暖爐,皆裝了上等的銀屑炭,燃起來很有鬆枝清氣。

天子捧過喝了一口,便問:“是齊雲瓜片?”

如懿低了頭,笑嗔道:“皇上也不過是惦記取茶罷了。明兒臣妾就把這些茶散到各宮裡去,也好引皇上每宮裡都去坐坐。”

如懿捧了一卷宮詞斜倚在暖閣的榻上,聽著窗外風聲哭泣如訴,眼中便有些倦澀。她迷濛地閉上眼睛,俄然手中一空,握在手裡的書卷似是被誰抽走了。她懶怠睜眼,隻輕聲道:“阿箬,那書我要看的。”

如懿雙眸一瞬,展開眼道:“皇上但是傳聞了甚麼?”

阿箬笑生兩靨,“奴婢能懂甚麼呢?這話都是小主平常口裡顛來倒去說的,惦記取皇上用了甚麼,用的好不好。奴婢不過是耳熟,隨口說了出來罷了。”說罷她便欠身退下了。

天子方纔即位,進後宮的日子並未幾。每日敬事房遞了牌子上去,三四日才翻一個綠頭牌,先是皇後,然後是慧貴妃,彷彿是按著位次來的,如懿盼著數著,覺得總該是輪到了本身了,天子卻又久久地冇有翻牌子了。

如懿奪過茶盞,唬了臉道:“是不給喝。現下感覺涼的也無妨,等下喝了肚子不舒暢,又該抱怨臣妾了。”她轉頭才見守在屋裡的宮人一個也不在,想是天子出去,都趕著退下了。如懿朝著窗外喚了一聲“阿箬”,阿箬應了一聲,便捧了熱茶出去,倒了一杯在金線青蓮茶盞中。

天子向著如懿一笑,“千伶百俐的,心機又細,是你調教出來的。”

第十章哲妃 (1)

如懿動容,伏在天子肩頭,感受著他溫熱的氣味。天子身上有模糊的香氣,那是帝王家公用的龍涎香。那香氣沉鬱中帶著淡淡的貧寒氣味,倒是細緻的,妥當的,讓民氣靜。暖閣裡樹著一對雙鶴比翼紫銅燈架,架上的紅燭蒙著蟬翼似的乳白宮紗,透出的燈火便完工了十八九的月色,清透如瓷,卻昏黃地暖和。天子揹著光站著,身後便是如許光暈一團,如懿隻感覺沉沉的安穩,再冇甚麼不放心的了。

天子的聲音沉沉入耳,“朕忍的是後代私交,不過一時罷了。而你也要和朕一樣,有甚麼委曲,先忍著。朕曉得入宮以後,你的日子不好過,可再不好過,想想朕,也該甚麼都忍一忍。朕才即位,諸事煩瑣,你在後宮,就不要再讓朕難堪。”

但是現在,端方更加得大了,宮牆深深,硃紅的壁影下,人都成了藐小的螻蟻。長街幽深,哪怕立滿了宮人侍婢,也是悄悄無聲,靜得讓人恐怕。很多次如懿坐在暖閣裡,溫馨地聽著更漏滴滴,今後四下裡是無人了,一轉頭,倒是一個個泥胎木偶似的站著,殿外有,廊下有,宮苑表裡更多的是人。但那都是說不上話的人。一眾入宮的嬪妃裡,格外要好些的,隻要蘇綠筠與珂裡葉特氏海蘭。陳婉絪雖也來往,但她少言寡語,臉都不敢隨便抬起來。她們都是脾氣平和的人,疇前如懿的性子鋒利孤傲,與高晞月一貫是相互看不過眼的。高晞月身邊有黃綺澐和金玉妍,更憑藉著富察琅,她也隻是冷冷的不與她們多言。可現在,蘇綠筠沉浸在兒子去了阿哥所不得相見的愁苦裡,每常見了也老是鬱鬱寡歡。海蘭呢,當年一夕承歡就被弘曆忘在腦後,受儘了挖苦白眼。如懿固然不喜好弘曆有新寵,但到底也看不過大家都欺負她,偶爾在弘曆麵前提了一句,才成全了海蘭的身份,在府裡有了一席居住之地。為著這個原因,海蘭總也喜好跟著她,怯怯的,像是在尋覓羽翼庇廕的受傷的小鳥,老是楚楚不幸的模樣。現下海蘭與晞月同住,她也不便總和海蘭來往,免得晞月介懷,讓海蘭的日子更加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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